方仁贵刚刚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秘小朱就走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
眉头微微一皱,方仁贵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秘小朱,方仁贵点点头:“你先出去。”
小朱给方仁贵一杯浓茶之后,转身出去了,临走之前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
阴沉着一张脸,方仁贵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眼前渐渐的浮起陆睿那张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年轻面容。
“姓陆的,你以为这就可以了么?咱们走着瞧!”下午的常委会,陆睿直接就把邓伯方交给自己的那份军属抚恤金发放的资料摆了出来。
“陶记,同志们,这是我在民政局拿来的得胜乡军烈属抚恤金发放的情况,请大家看一下。”陆睿声音平静的说着,可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瞧这位年轻的县委副记,这都是源于这半年来陆睿自己所作出的成绩。
陶玉强眉头一皱,他也闹不清楚陆睿今天卖的是什么关子,居然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了,是要对得胜乡发难?
得胜乡的乡长郑旭斌是陶玉强提拔去的,乡党委记是副记方仁贵的人,可以说,得胜乡完全被陶系把持着,加今年的生猪养殖试点被孟庆丰选择在了得胜乡,难道说,陆睿后悔了?要动一动得胜乡的班子,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想到这里,陶玉强咳嗽了一声,冲方仁贵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探一探陆睿的底细。
方仁贵也很好奇,陆睿早见了邓伯方,然后就拿出了这么一份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是要动得胜乡的班子不成?
“陆记,这面的内容很正常啊,每一份抚恤金的发放都有当事人的亲笔签字,有什么问题么?”拿过来那份资料看了一下,方仁贵奇怪的问道,说实话他现在真的有些搞不清楚陆睿的目的是什么了。
轻轻的摇摇头,陆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的说道:“方记,说起来您都不一定相信,我昨天在大街闲逛,逛来逛去就到了火车站的候车室,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烈士的母亲……”
陆睿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他像是诉说着一个平常事一样把胡大娘的故事说完,最后,陆睿沉声道:“胡大娘不识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面的谁替她签的?”
方仁贵一笑:“很简单嘛,估计是发钱的时候找人代签的呗。”
陆睿眼中寒光一闪,盯着方仁贵的眼晴:“那方记我再请问你,一年五百块钱的抚恤金,为什么一个老人要三十年,连去儿子陵园的路费都凑不齐?要三十年,老人无数次去乡政龘府哀求过请政龘府帮忙给她凑一点路费,得胜乡的每一届领导都用资金不足这四个字来搪塞她。资金不足,资金不足!那老人的抚恤金呢?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给吞了!”
说到最后,陆睿已经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怒火,拍着桌子瞪起了眼晴,他紧紧盯着方仁贵:“方记,以前的班子我不管,时间太久我也没时间去追究,我就想要问问,就在一个月之前,县民政局刚囚给每个军烈属发下去两百元的抚恤金,我来请问你,你是负责得胜乡的包干领导,这些钱,得胜乡的党委敢拍着胸脯说,他们都发下去了么?”
方仁贵一时语塞,下面某些干部的小动作他是清楚的,只是自己虽然不贪钱,总不能挡着别人的财路不是?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人家跟着你,如果没有油水可捞的话,谁还会投向你呢?所以这种事方仁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没想到,今天被陆睿当着所有常委的面,给了他一个难堪。
陆睿今天就是打算找茬的,他昨天想了整整一个晚,水至清无鱼的道理他也懂得,所以孟庆丰在选择生猪养殖的试点的时候选择了得胜乡他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得胜乡是孟庆丰岳父家所在的村子,人都有三亲六故,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陆睿也不会去追究,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姑息的。
今天早看到邓伯方交来的那份材料,陆睿的怒火简直就要恨不得当场就把得胜乡的党政一把手抓过来狠狠的臭骂一顿。
材料面,得胜乡共计八十四名军烈属,显示的是他们都已经领到了抚恤金,而且是每年都在发放。而陆睿从胡大娘的嘴里却得知,最起码最近五年来,胡大娘所认识的十几名军烈属当中,没有一个人得到过这些钱。
也就是说,有人在中饱私囊,欺瞒下!
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内的常委们,陆睿的表情很严肃,带着一股子杀气!
“我提议,马组织调查组,彻底清查得胜乡的事情,发现问题的话,绝不姑息!”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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