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们说说笑笑的,眼看着夕阳西下。
傅庭筠留了两人在家里住下:“……不说别的,至少安全、清静。”
两人都是从华阴赶过来的,到了西安府就直奔杨柳巷,其他的事还没仔细考虑过,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到随车丫鬟、婆子还都等在门外。
“看我,只顾着说话了。”五堂姐跳了起来,扬声就要喊雨微,七堂姐却犹豫道,“就怕地方太小……我看,还是住客栈吧?”
“哪有到了我家里还住客栈的道理。”傅庭筠道,心里明白七堂姐的顾虑不无道理,“就算是让随车的人住在客栈,你们也要住在家里。”
七堂姐略一思虑,笑着应了:“行啊!就让他们住客栈好了。我们姊妹正好说说体己话。”
傅庭筠喊了雨微进来,让她去安排。
雨微却有准备,笑道:“因没有禀明太太,也不敢做主。但还在腾骥卫住的客栈包了两个小院子,东、西的厢房也都收拾妥当了,五姑奶奶和七姑奶奶若是要留几个近身服侍的,也有地方住。”
五堂姐听着吓了一大跳:“怎么有腾骥卫的人?”
傅庭筠本不欲声张的,但此刻不得不叮嘱五堂姐:“我们家那口子和腾骥卫的指挥使秦大人是好友,因我带着孩子孤身上路,秦大人怕路上没人照应,私下拔了几个人护送我们回西安。你可别说出去了。”
五堂姐听了嗔怪道:“难道我就是那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人,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嘱咐我不要说出去。”
傅庭筠忍俊不禁。
七堂却调侃道:“可见不是我一个人觉得有些事要嘱咐五姐姐一声才是。”
五堂姐大怒。
七堂姐忙道:“九妹妹,几年不见,你身边的雨微越发的能干了。可见你现在很会调/教人了。”
“是雨微自己做事认真。”傅庭筠谦逊道,心里对雨微的机敏也很是满意。
五堂姐不满道:“喂,你们两个,用不着这样一唱一和吧?”
七堂姐和傅庭筠相视一笑,两都抿了嘴笑。
傅庭筠就想起小时和几位姐姐跟着老夫子读书时的情景……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如春水般温柔起来:“两位姐姐就安心住下吧!”她吩咐雨微安排酒宴,“记得吩咐厨房做五姨太太喜欢吃的清蒸鱼和七姨太太喜欢吃的酱肘子。”
雨微笑着应声而去。
五堂姐和七堂姐却异口同声地道:“九妹妹竟然还记得?”
“我们姐妹是一起长大的,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我怎么会不记得!”傅庭筠灿然地笑道。
五堂姐和七堂姐没有说话,眼中却有水光闪烁。
气氛一时间变得温馨而宁静。
待到晚膳时,吕太太端了金华酒过来,气氛才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五堂姐亲自给傅庭筠斟了一大杯,笑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去偷祖母库房里的酒喝?”
“我可没偷。”傅庭筠不承认,“是三姐姐去偷,我不过是在外面打风罢了。”
“反正酒你是喝了的。”五堂姐说着举起了杯子,“七妹妹刚满月,她就算了,你是主人,却是不能推辞的。”
傅庭筠不含糊地端了杯:“我先敬五姐姐一杯。”
七堂姐忙拦了傅庭筠:“士别三日,当刮日相看。五姐夫的酒量不行,五姐姐的酒量却练出来了……”
五堂姐听了就瞪了七堂姐一眼,道:“虽说九妹妹如果是官太太,你也不用这样巴结她吧?”
七堂姐笑道:“我是怕到时候要正主子趴下了,我们做客人的却在这里吃吃喝喝的……没人招呼热汤热茶。”
五堂姐就喊了“依桐”:“你到旁边服侍着。”
依桐笑着站在了一旁。
吕太太看见着她们姐妹闹得高兴,敬了杯酒,回了屋。
而傅庭筠姐妹生离死别之后重逢,赵凌又不在家,不免放纵了性子行事,晚膳到了亥时才散,傅庭筠和五堂姐、七堂姐都喝得醉醺醺的。第二天,大家脸色苍白,都揉着太阳穴出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