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丁柔在杭州住了三年,对比前些年的波折不断,这三年的日子过得及是轻省,除了对儿子的教育让她烦心之外,几乎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一向总是麻烦不断的尹承善为江浙巡抚的时候,许是也知晓他再折腾的凶,文熙帝也不可能再提升他的官职,为官沉稳了许多。
而且江南盘根错节,关系网又大又深,他不能因为清除弊政让整个江南乱套,如果江南乱的话,最先死得就是他,于是尹承善不像在广州时的孤注一掷,思考得更为全面。
丁柔观他执政江浙的理念,锐意锋芒少了,中庸持稳多了,并且他用了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种种针对海事衙门的布置,能让他们接受,等到海事衙门的人反应过来后,怕是已经无事无补了。
虽然丁柔日子过得平静,但江南官场并不是一潭死水,倒不是免官革职等等事儿,而是江南官员同江南百姓知道了什么是总督和巡抚不合,什么是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吵,尹承善同江南总督经常因为某些不同的看法争论个不休,各自向文熙帝上秘折,恨不得将对踩下去不可。
三年的功夫,文熙帝接到他们两人上百份折子,互相弹劾,各自给自己抗辩申诉,文熙帝已经习惯了,至于位于中枢的官员从最初的猜测谁会调离江南,到现在盼望着他们的折子到达京城。
尹承善和江南总督抗辩的折子往往能让京城百官各自站队,一样争论不休。每月的文华殿抗辩可有了好题材,足够京城的官员发泄多余的精力了。
他们争论了三年不分高下。但江南在尹承善同江南总督的治理之下,粮食丰收,税负要比往年多上两成,百姓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尹承善限制江南总督总是偏向穷人的心思。
在丁柔看来,尹承善的理念很清楚,不能不是辅助弱势群体。但弱势群体也不是都是正确的,存了这种偏颇的心思,对富商,官宦等等权贵强势群体也公平。
尹承善一直扶持江南寒门书生,屡试不中的话,他会安排这些不能高中没有做官机缘的书生去私塾当先生,江浙巡抚衙每年的支出中。总是有这一份兴办私塾的补贴,让更多的人读书识字,亦可让更多的人明白道理。
尹承善借助太祖皇帝说过的话,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在江南大兴私塾,给了许多穷苦人家孩童改变命运的机会,江南总督虽然不赞同尹承善独领风骚,但对此事一直是默默支持的,他清廉到极致,实在不像尹承善那般的‘大款。‘
旁人问起他的意见,江南总督回个鄙夷的目光,“尹某人的妻子是昭阳县主。他家的银子大部分是昭阳县主挣回来的,他乐意用夫人的银子扶持寒门书生,你们羡慕不来。”
在杭州,丁柔不像在京城那般拘束,如今外面的人也都知晓,她才是日进斗金的七秀坊掌权人。七秀坊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商行。一直隐含着皇室背景,顶多有几个酸腐的人说官商勾结,七秀坊按大秦律例纳税,正常经营,也不抢夺惹眼的海上贸易份额,即便丁柔的丈夫是江浙巡抚,也没见七秀坊借着这身份做下什么,七秀坊只是做女人的生意,在哪个时代,女人的生意都是最好做的。
柳氏实在是没有做生意的资质,又一向将外孙当做心尖尖儿,即便丁柔如今都比不过尹睿阳,柳氏整日的照料外孙,哪里还有心思管理七秀坊?安国夫人又在杭州,上海,京城来回跑,同船王商讨改建战船,改革海军的事儿,更是没心思管了。
七秀坊在太祖皇后时就说过,传女不传男,信阳王妃对丁柔打理七秀坊没有任何的不满,尹承善也不在意丁柔比他争得多,亦不愿意将丁柔仅仅局限在后院一亩三分地上,乐得让世人知晓,他尹承善为官不仅平步青云,娶得夫人亦非泛泛之辈。
丁柔入住七秀坊之后,改革划分了股份,让文熙帝等真正皇室子弟参与进来,进行产权分离,她慢慢的改变信阳王府独占七秀坊的地位,随着参与进来的人多,股份在逐渐减少,然丁柔的经营权却更重,想多赚银子,就得听她的,她又做了很多的规范措施,就是防止有些人在她跟前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