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越来越能干了,曾经说腌不好辣椒片儿的她,如今成为大伙的技术指导。
农家的生活永远是忙碌艰苦的。不过,有些人会让生活充满欢笑,有些人则总是皱着眉头苦捱。菊花自然不会让生活陷入苦捱中,她忙了这么些天,又耐不住想忙里偷闲地找些乐趣了。
当然,她所谓的找乐趣肯定不是不务正业,只不过是在劳作之外弄些吃的和玩的调剂一下。比如掰野笋、挖鱼塘养鱼、采野菜、捡蘑菇等等。
如今这季节,她另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摘菱角。
梅子听说她要去鱼塘里采菱角,忙道:“你家的鱼塘就在门口,又小,先不要采。咱先去圆塘,那个鱼塘大。我让长明哥去问问长星,瞧方便不。”
菊花一想也是,那圆塘可是自家鱼塘的好几倍大,也深多了,要是能有一条小船,划开碧波,荡舟采菱,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于是,李长明就去找李长星——这圆塘如今是他包下了。
李长星笑道,这菱角是村里的,往常都是谁想吃谁就下去采,也没规定谁不能采。如今不妨大采一回,到时候村里娃儿们都分些就是了。
于是,这日午后,两人又叫上刘三顺,扛来了两只洗澡的大木桶,比菊花家的要浅不少,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奔圆塘来了。
女娃子们也来了不少,不仅是想吃菱角,还想要看热闹顺便掐些菱角菜。
她们聚集在水塘边的一棵柳树下,李长星先捞了一堆菱角菜让她们掐,然后才和刘三顺各坐一只木桶,略显笨拙地往中央划动。
菊花没有看到荡舟水面的悠闲风景,倒是见到了划得团团转的两只木桶。只见刘三顺的木桶原地转圈,怎么也不能前进,看得大伙哄笑起来;李长星坐的木桶左右摇晃,好歹前进了一点,也是不大雅观,全无在水面荡舟的悠闲自如。
刘三顺一边竭力控制木桶,一边气得对李长星道:“我说借李叔家的小船来,你偏嫌麻烦,这下不更麻烦了?”
李长星笑道:“这不就跟小船一样?不过是要些巧劲儿,你多试几回就好了。李叔那小船好久都没下过水了,还不晓得能不能用哩!”说话间,果然乘坐的木桶稳当了些,开始往前移动了。
塘埂上,竹子洒下一串清脆的笑声,道:“长星哥,三顺哥,你俩好歹也在水上混了这么些年,连只木桶也坐不稳,还敢吹牛说水性好哩!”
李长星听了,不顾屁股底下尚未掌控的木桶,斜瞄了一眼竹子,见她巧笑嫣然的样子,心里一动,回道:“竹子妹妹,不要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么。这不是以往没用木桶划过水——谁没事划木桶玩哩——总要让我俩适应一会,瞧我现在不是好多了?”
谁料他这一分神,那好不容易保持平衡的木桶又摇晃起来,甚至比刚才更不堪,也跟刘三顺似的原地打转。
这打嘴现世的巧合让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竹弈跺着脚笑道:“是好多了——都快翻了哩。嗳哟!长明哥,大嘴哥,你们要准备好,准备下去救人哩。”
赵大嘴带着媳妇来掐菱角菜,也等着吃菱角,闻言笑道:“星子就是在水底待半个时辰,爬上来也是活蹦乱跳的,他哪里还要人救!”
菊花不相信地问道:“真的么?”
赵大嘴好不容易吹了一回牛,却被菊花质疑,他不好哄菊花,只得傻笑道:“假的。菊花妹妹,我说着玩的哩。不过,星子水性确实好的很。”
他媳妇桂枝瞪了他一眼道:“净瞎吹!”
菊花也笑了,要是真的水性这么好,那可不就是一个水鬼了么!
李长星顾不得跟小女娃搭话,全力操控大木桶,总算是又稳定了。这回他可不敢乱张望了,小心翼翼地划着这桶,往菱角菜多的地方去。另一边,刘三顺也进步了,终于前进一小段,接近了菱角菜,开始采菱角。
他们坐在木桶的一边,使得木桶微微倾斜,这样更接近水面,也更方便捞起菱角菜,采摘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