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处,雨竹就放开了和她们交谈,是王妃还是郡主对她来说已经没啥差别了,她就看头发,有白头发的就用对史氏说话的口气,没白头发的就用对谢氏说话的口气——反正只是表面文章而已。至于周围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无视吧。用句不大符合现在气氛的话来说,这里也是笑贫不笑娼,面对高身份的,不管私底下怎样不屑厌恶,面对面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肯定都是最完美真诚的笑容…···
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来报可以开席了。
偏厅已然摆好饭桌,敞阔的十二扇厅窗全开,也不见放了多少精致华丽的器具,好像是随意几笔就点出了风韵,墙角放了个景泰蓝莲花纹官窑春瓶,里头错落有致的插着不同颜色的大朵芍药,半开或全开,那样自自然然,大小叠加着,叶子蓬蓬,颜色浓烈,花瓣精神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显然被伺弄得很精心。案上只简单摆了只飘绿翡翠琉璃全品貔貅辟邪兽,整个屋子显得生机勃勃又不失尊然富贵。
窗外满眼都是五月好春光,正值巳时,云淡风轻,吹来的风带着园子里草木的芳香和潺潺的水声,加上屋里适当的地方摆着的暖房种出来的碗莲,里头还精心布置了小小的石桥,风姿卓绝,令人见之忘俗。众女眷俱是怡神惬意,交口赞叹不已。不愧是亲王府邸,那种气势真不是一般府邸比的上的。
冷菜鲜果已摆齐,众女客全都落座后,就开始上热菜温酒,丫鬟仆妇鱼贯而入,摆上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因来的人身份太过尊贵,加上不少长辈都在身边,不管是有年纪的还是年纪轻的都矜持着,雨竹有些遗憾,红楼梦里的行酒令作诗什么的都是别想见到了。
席间并没有特意安排坐席,但按着规矩,一般少奶奶和太太夫人是要大略分开的,于是在如清无奈的目光中,雨竹只得尴尬的坐在了一群太太堆里。里头最年轻的怕是儿子都快娶亲了,可想而知,雨竹那张小嫩脸如何的醒目。
而且最让她纠结的是,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坐在自己右边的居然是程氏!而且看她的眼神,还是知道自己是谁的。
花菇鸭掌、绣球干贝、福字五香大虾、牛柳炒白蘑······真真浓郁的奇香充盈着人的嗅觉,平常雨竹早就迫不及待了,可是这会儿等菜摆好,汝南王妃示意开席的时候,她却奇异的没了胃口。
什么叫如芒在背啊,雨竹总算是体会到了······磕磕巴巴的吃完了一顿饭,竟然有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二弟妹,你可认识我,我是程家长女,按理你还要叫我大姑奶奶呢。”一声轻笑从身畔传来,顿时击碎了雨竹想要悄悄遁走的愿望。
“呵呵,原来是大姑奶奶呀。”引进躲不过去了,雨竹也就不再忸怩,大大方方的笑道,“总算见着了。”趁着机会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程氏还真是不像谢氏,反而像老公爷多一点,浓眉大眼,脸庞有些宽,一般这种女子眉宇间都会有种勃勃英气,但是程氏却是个例外,她浅浅的笑容下似乎带着种郁气……
程氏也打量着这个小弟妹,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小和······美貌呢。“我长的不好看,失望了吧,毕竟二弟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看。”
言语间总是让人感到怪怪的,雨竹不动声色的回道:“哪里,大姑奶奶怎好这般说,我看着您眉目爽朗,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就是。
程氏也浑不在意,顿了顿才问道:“老太太身子如何?我也好久不曾回去看了,家里事情多,忙的脱不开身,还要请她老人家恕罪。”
这更奇怪了,她起码也是蒋家大太太,听说还是当家主母,怎么有话想跟老太太说不自己回去,实在忙得脱不开身也可以打发个人回去呀,干什么要自己带话?而且雨竹敏感的觉得这个程氏实在是有古
和面色复杂的范氏行了个礼,雨竹便和王妃告辞出去了。趁着天色还早,她想着赶紧去探探外祖母,至于应酬什么的都靠边吧。
“太太,要不要和大太太说一声啊,回去被老太太怪罪了可怎生好。”阮妈妈担忧道,这新媳妇出门都是要经过婆婆同意的,擅自出去怕是不大好。
雨竹懒洋洋的爬在软枕上,闻言不由狡黠的笑道:“放心,放心,别的时候不敢说,可是今天的话,老太太肯定不会怪罪的。”
想想又吩咐道:“先去一趟药铺。”出门的时候居然忘了带些药材,现在只能买些温补的药带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