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邑公主的丧事办得很是低调,几乎只是草草走个过场。
不知是没到上班时候还是怎么的,言官们一片安静,半点没有跳出来显示一下他们渊博的礼仪素养的打算。
……
程巽勋轻笑:“他们倒是圆滑,看出宫里没动静。”
想到那陡然安静下来的春曦居,雨竹心中闪过一丝晦涩……事已至此,就看开吧。她不知道那蒙古汗王和诸邑公主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也不知道他们之后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但是就冲着那男人敢冒着被活捉的危险,领着少数随从就潜入京城来,想必对诸邑公主,也不会有多残暴嗜虐的……
雨竹背过身子,淡淡一笑,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希望诸邑公主能看清楚自己身边的人,好自为之。
放下这个心思,她忽的想起一事。
“父亲还在书房?”
关于诸邑公主的事,程巽勋并没有丝毫的隐瞒,老公爷听完后,脸色衰颓,进了书房就一直没有出来。
若说是舍不得诸邑公主,雨竹也不信,可旁的理由,她还真是想不出来。
闻言,程巽勋也皱起了眉头,“可曾用饭?”他近些日子有些忙碌,倒是不曾料到老公爷如此作态。
雨竹摇摇头,忽的双手一拍,果断道:“不然去把门撞开吧,久了……怕是身子受不住。”
程巽勋点点头,当即起身出去了。
不多久,已经昏迷过去的老公爷就被抬了出来……
太医诊断过后,很是肯定的说,是染了风寒。
雨竹颇有些吃惊,嫁进程家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公爷生病。
风寒不是什么大病,调养个半个月便好了,雨竹叫来几个老姨娘。让她们在床前服侍,然后又打发丫鬟下去煎药。
刚将一切都安顿好,就见程巽勋从外头走了进来。
“镇北老将军去了……”
……
冯宝儿跪在冯老将军的床前,明明已经疲累至极。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泪却还在拼命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吕浩然也跪了下来,冲着床上的老人重重磕了一个头,湿润的眸子里有伤心,有迷茫,更多的却是坚毅。
冯老夫人陡然像是老了十岁。一点儿眼泪也没有,只是怔怔发着呆。
“祖母,你说话啊……别吓宝儿。”想到两个老人平常的相濡以沫,冯宝儿心乱如麻,跪行几步伏到姜氏的膝上,哀哀哭泣。
祖父已经走了,要是祖母也离她而去,她要怎么办。母亲要怎么办!
“宝儿乖,快松手。”
吕浩然脸色冷峻,说出的话却是极尽温柔:“听话。你捏疼祖母了……”
在这般温柔的劝抚中,冯宝儿渐渐止住了抽泣,可还是拉着姜氏的手不放。
她知道祖母对祖父的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试问天下有多少人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