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外帘官们依次上前摇签,确定阅卷顺序。
等外帘官们退下,就该吴节和王屋两个正副主考拟订考试题目了。
王屋的五经文早早就选好了,轮到吴节,吴节也随便从《大学》和《中庸》里选了几个句子出来,他对这两本书研究得深,比较熟悉,自然是抬手就有。
弄好这一切,王屋就问:“吴大人,诗题想得如何?”
吴节回答说:“我想了一下,决定用微微风簇浪为题,”
王屋目光中有神采一闪而过,面带一股不为人察觉的欢喜:“不错,不错,且写几个阄来,我抓一个韵部。”
等吴节写好了纸疙瘩,王屋一抓,正是个“浪”字,就哈哈一笑:“甚好,却是乘风破浪正有时,吉利,吉利啊!”
王屋的表情一丝不漏地落到吴节眼底,他心中一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象这王大人就知道自己要出这个题目一样。
心中再回想起前天王屋带着众官约自己吃酒做诗的情形,突然明白,这王大人肯定是算到了自己要在那晚醉后所作的诗句中出题,必然悄悄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请托人,照句子让做题高手准备好范文。
吴节心中虽然怀疑,可没有证据,也只能暂时隐忍,并暗中观察。
在考场里用过了晚饭,刻题匠就来报告说题目已经刻好了,然后就在半夜里将卷子发了下去,应天府嘉靖四十一年的院试正式开始了。
这一考试就是九天,天气又热,将吴节在里面坐得郁闷透顶。
他原本以为自己中了状元之后,这辈子再不用进考场的,却不想被皇帝派了个考差,却要来受这么长时间的苦。
考生考完离场之后,接下来就是吴节和王屋的事情了。
实际上在考试期间,外帘官们也已经将卷子审阅完毕,将朱卷推荐上来。
吴节和王屋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最后拍板。
可一看送上来的卷子,吴节却是越看越觉得可疑。
问题出在试帖诗上,一共有二十多张卷子上写着“宿醉”二字,且写得比其他字要大些,镶嵌在诗句里显得突兀。
再看荐卷人,竟然都是上元县的赵知县。
吴节顿时提起了精神,暗想:这不就是所谓的关节吗?我若不是处理了,岂不被人笑话有目无珠?这个赵知县在我眼皮子下搞这种小动作,胆子也未免太肥了,绝计不能让他得逞!
就将那二十来张卷子统统剃了出来,扔到一边。
却不想,当夜,那赵知县就不干了,直接找上门来。见四下无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吴大人救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