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雄驱赶益州土著分设左右司隶,各领一半集中圈养,与北方政权一样,专门从事生产,流民则名正言顺的抢夺了原住民的土地与财产。
尽管姜发尽可能的美化已方,丑化对方,但云峰还是基本上还原了事实真相。天机门作为益州本土势力,对流民采仇视态度不足为奇,因此投靠罗尚也很正常,在罗尚战败之后,作为罗尚的幕僚,天机门自然逃不脱被清算的下场。
起先,天机门的先辈们镇压依附于刘璋的南华观,南华观忍辱偷生近百年,又抓住机会借助流民入蜀奋力一击,重创天机门。双方恩怨纠葛,说不上谁是谁非,究其根本,不过是争权夺利罢了,天机门只是很不幸的成为了失败者,不值得任何同情。
同时,云峰也明白了天机门之所以要献殷勤的原因,尽管他并不愿意理会这种陈年旧帐,然而,却不得不给天机门当枪使,没办法,南华观依附于李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与政治结合的宗教团体是他极为忌讳的,必须要抹杀掉!你一个道士想成仙得道自个儿找个深山老林去慢慢修炼,没人理会你,但是来到世俗搅风搅雨,对不起了,送你提前成仙!
他真正在意的,是益州土著与流民之间的矛盾,流民如今成了有产者,再遣返回陇右极不现实,可是土著又与流民有着滔天仇恨,九十二万人被杀了一半,可以说,几乎每个流民手上都沾有原住民的鲜血,想和平共处几近于痴人说梦。
这种关系比民族关系更难处理,民族矛盾还好办些,大不了把另一方斩尽杀绝便是,云峰对蒲氐就是这么干的,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流民中有汉、羌、氐、巴氐,土著也是同样,各民族杂居。当年土著不把流民当人对待,流民得势了又疯狂报复,可谓自食其果,一团乱麻,云峰一想到就头脑发胀,极为棘手。
或许把土著迁往秦凉二州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四十多万人行程数千里的迁徙,要提供多少粮草,路上又得死掉多少人?云峰泛起了一阵无力感,他突然觉得他身边少了人,少了个谋士!
军事方面他不需要别人给他出谋划策,可是政事的处理的确恼人的很,他需要有人能够在政事方面给他出出点子,流民与土著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当,益州将必然再度陷入内乱当中,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即使他攻下了益州,也是有等于无,不但不能作为后勤基本,反而得把他给活生生耗死!
云峰叹了口气,转头喝道:“来人,把姜老丈替本将请来。”他认为应该给天机门一个机会,如果天机门有好的解决办法的话,他不介意把他们留在身边作为谋士来使用。
“遵命!”亲卫应了声调转马头向后驰去。
片刻工夫,姜发策马来到云峰跟前,边骑边施礼道:“老朽见过将军,不知将军何事召唤?”
云峰一手松开马缰,挥挥手道:“丈人无须多礼,自流民入益州以来,十余年间,侵夺当地土著无数财产土地,丈人可有解决之道?”云峰这是故意设了个圈套,语气上站在了益州土著这一边,就他怎么回答了。
姜发眼中射出仇恨之色,愤愤道:“依老朽,自当血债血偿,归还我益州百姓田地财产,然后从哪来回哪去!”
不由得,云峰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对于天机门,他已不抱有多大的期待了,至于姜发这个人,则画了个红叉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