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营寨起火,喊杀震天,正面又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急速接近,本就军心不稳的成军士卒们再也无心恋战,阵形眨眼的工夫就变的凌乱开来。
李雄面容扭曲,歇斯底里般的连声大叫道:“不许乱,全部站好,不许后退,后退立斩!弓箭手准备!”
正纵马飞疾的姚益生也暴喝道:“降者皆赦不究!你等还不速速归降?李雄大势去矣,莫非要为他陪葬不成?”说话间,前锋已旋风般的驰出谷口,朝着被踏镢箭打穿的盾墙缺口硬冲而去。
骑兵越来越近,尽管在黑夜里不大清楚,但是愈发密集的马蹄声以及脚下逐渐加剧的震动感给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压迫,许多军士的手脚都开始颤抖起来。从来没有与骑兵作过战的步卒们乍一见到这种迅猛无匹的冲击时,几乎没人能保持住内心平静,更何况自丢失剑阁后,又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早已令他们再无半点斗志可言。
也不知道由谁领的头,竟然弃下盾墙转身就逃,顿时如捅了马峰窝一般,墙盾一排排的倒了下来。
“杀,杀,凡有后退半步者皆斩!”李雄急的喉咙都喊哑了,侍从纷纷上前砍杀着溃逃的军士们,可是不但没起到效果,反而促使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士卒也纷纷加入了逃亡队伍,军士们跑的更快。
今晚这种情形,任谁都能出李雄完蛋了,硬拼晋军他们不敢,可侍从只有几百人。而分布于寨前的军队足有两万之众。黑暗里,人都有侥幸心。大家都在跑,总不至于自已那么倒霉给追上吧?
“国师,国师,这该如何是好?”李雄问道,却没有应答,转头一,一瞬间面如死灰。他倚之为依靠的张昭成不见了!
李雄不敢多想,连忙拉住一名侍从问道:“可曾见国师?”
侍从茫然道:“国师不是一直陪侍在陛下身边么?”
李雄如遭雷击般,身形一阵摇晃,很明显,张昭成逃之夭夭。
张昭成不是傻子,当阵中出现第一个逃兵的时候。他心里仅存的一线希望已经彻底湮灭。谁也不知道剑阁方向出兵多少,但是他明白,一旦给晋军骑兵围了上来,那么,他这辈子别想再走了。因此,他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抹脚开溜!
“活捉李雄。活捉李雄!”
呼喝声伴随着马蹄声已接近至了几十步外,再有几个呼吸就能冲入已经分崩离析的枪盾阵中。
“陛下,快退!”几名侍从挡在李雄身前。
李雄却有如行尸走肉一般,目光呆滞,毫无反应。几天前剑阁的失守已使他心里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与焦虑,与这十几年来一路顺风顺水、歌舞升平的日子形成了强烈反差,今晚全军不战而败又令他到了崩溃的边缘,张昭成的背弃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侍从们心急如焚。相互对视一眼,架住李雄转身就跑。不远处有马匹,只要上了马。有很大的希望趁黑逃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