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山清来人,怪叫一声,抱头鼠窜,围着沙发绕圈子。金泽滔一是李良才,心里也忍不住乐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两儿子是憨货,可老子却是成了精的狐狸。
李良才追打了一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李明山除了头发有点凌乱,连根毛都没掉。
金泽滔冷冷地着眼前的闹剧,李良才搓着手干笑说:“金主任,你这两个猢狲也不是有意要违反产业办的规定,能不能从宽处理。”
按产业办的规定,凡是被降了级的绣衣户,一个月内不能自销,也就是说,他们只能把绣服销给区里指定的绣服贸易公司,李良才为了办绣服厂把家里那眼生金蛋的杂货店都给盘了,一家老少全扑在绣服厂上,在东源镇也是算得上的绣服大户了。
金泽滔坐了下来,示意林文铮给李良才倒了杯茶,虽然有些不齿这老狐狸的作为,但毕竟是老支书,东源区镇所在地的地头蛇,该有的尊重他也不会落人话柄。
他语气有些沉重:“老李啊,如果是别人违反产业办的规定,我还能理解,但我就不明白,按说,对产业办的规定最应该赞成的是你们这些绣服大户,好坏不用我多说,你老走过的桥比晚辈走过的路都要长,为什么要这么短视,这是断自己的子孙饭啊。”
李良才本来还遮遮掩掩,但金泽滔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他也顾不得老脸了:“托大称你声老弟,金老弟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家闺女在京城的绣服市场接了笔大单,合同签了,定金也收了,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时间紧,我们家紧赶慢赶才出了一半的货,你也知道,老外对合同规定的要求盯得紧,我想反正对质量没有明确的要求,即使跟我们打起官司来,我们也不怕,但时间不能误了,不然还不赔死我啊。”
金泽滔嗤地笑了:“你老李的算盘打得精,用次品充正品,用旧料充新衣,也是合同规定的?再说,你来不及生产,东源600多家工商税务登记的绣服厂,零星分散各乡村的绣服户更是连我们产业办都登记不全,这么多的生产能力还完不成你那订单?”
李良才搓着双手,嘿嘿地笑说:“不是想多挣俩钱吗,总之,我老李得了教训,下不为例了,再有下次,任你金主任责罚。”
金泽滔闭上沉思了会,说:“你老李也是东源一个能人,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等级可以不降,但记档一次,再有下次,前事追罚。”
李良才大喜,这可是天大的面子,金泽滔的手里,还没有循私放口的先例,种善因得善果,他也为初次和金泽滔认识就贷了5万元基金会的钱而大感英明神武。
至于没收不合格产品更没放在李良才的心上,那本来就是一堆垃圾,值不了几个钱,只要完成这个订单,即使收购绣衣散户的成品衣那也是一大笔利润,再说还可以往散户发料加工,这利润更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