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羽轻轻点头。所以……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来袭你们的人,也许根本不是陈君?
苏折羽一惊,拓跋孤又道,照我来,这件事单疾风比顾笑尘可疑得多,因为我听广寒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之后,又让疾风说了一遍,他说得……他停顿了一下。跟广寒太像。
这有什么不对吗?苏折羽柔弱地问。
他来得那么晚,有些是他本来不该知道得那么清楚,比如……他见你受了伤,怎么知道就是被陈君所伤?
一般人见了,恐怕都会这么想吧?
疾风对你和陈君孰强孰弱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他首先的反应应该是是否还有旁人,或者你先前就有伤,才会战陈君不下的,而不是这么肯定你的伤就是拜陈君所赐。
这样说来,陈君的武功……苏折羽微微皱眉。我以往没有与陈君打过交道,那出也真的不弱,我倒也没觉得真有主人说的……说的有那般悬殊。只是后来都是邱姑娘与他交的手,我只是着,他上去没对邱姑娘尽全力,却已经将邱姑娘逼得节节后退。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他有没有可能不是陈君?
主人的意思……难道他是单疾风本人?
把一个或死或活的陈君放在屋顶备用,自己稍稍隐藏武功路数偷袭你们,然后跳上去,再把陈君推下来——这也不是难事——假如单疾风真有杀你之意,那么他把陈君弄作替死鬼,一来除掉我新上任的右先锋,给青龙教生事,二来也顺便嫁祸给了顾笑尘——因为一个陈君,无论如何不像是个能成事的主,我自然会疑心到笑尘头上,尤其是他刚刚不听我号令,被我赶了出去……
苏折羽轻轻咬住嘴唇,似在思索,并不吭声。拓跋孤却又微微摇了摇头。我方才在议事之厅听下来,心里就是这般想的,几乎已经说服了自己,可后来霍新说起一件事,我才觉得可能还是不对。
苏折羽原已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听他忽然竟又调转风向,一时愕然,道,霍右使说了什么?
拓跋孤一笑。他说,疾风上你了。
苏折羽这回的一惊比先前更甚。单疾风隐隐对她有意思,这小道消息其实在教内早有流传,可她一颗心都在拓跋孤身上,哪会听得见这种动静,自然从未想过,这一下浑身一颤几乎想坐起来解释,拓跋孤的手却往她下颌一划,道,你紧张什么,反正他什么都不敢做的,是不是?
苏折羽脸上悄悄一阵泛红,努力平静下来,道,主人的意思是……因为……单疾风也许……也许对我有意,所以应当不会似那般对我下重手、杀手?
拓跋孤笑。最好是这样,或者你去试试他?
苏折羽咬了唇,道,是,折羽会设法……
算了。拓跋孤自语。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折羽心中一松,露出了丝微弱的笑意来,听拓跋孤又道,后来我将霍右使留了,细问了他此事。他与单疾风一贯交好,知道疾风多些,若他所说不假,那么那个在布庄对你们下手的,就不会是他。现在我也没法断定了,只能先放着,把徐长老的后事处理完了再说。
后事?苏折羽眼睛大睁起来。徐长老他……
拓跋孤一沉默。他死了。
怎会……怎会这么突然,可……
这件事你先不必管。
但是……
我叫你不必管!似乎只是一句话的分界,拓跋孤的语气又变得烦躁不安,以至于苏折羽万难将别的话题再提出了。
那个金环,还在她枕下,没有说起,没有归还。
你睡着。拓跋孤只说了三个字,像是有了些不耐站起,手指一勾她被子,掩上她肩膀,人向外便走。门很快闭紧了,只有极微弱的光亮从门底泄漏过来。她闭上眼睛,竭力平静。他温热的指拂还在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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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春在拓跋孤回来之前就死了。适才他将霍新留下来,除了问他关于单疾风的事情,也因为徐长老过世之时,身边的人就只有一个霍新。他临死前究竟说了什么,也便只有从霍新口中得知。
这件事……其实须从昨天早上说起。霍新道。
怎么说?拓跋孤平心静气。
前日夜里教主来找属下,要属下一同研寻青龙剑之事,将近天明时分,突然二教主在远处大喊,教主便即赶去了,可后来不久,我便读到一些记载,赶来想告知教主,可教主……
拓跋孤想起那日自己心情极坏,只叫霍新快滚,当下皱了皱眉,道,你读到些什么?
是在一百多年前的一篇记载,并非针对青龙剑,只说:当世两大奇剑尽毁,剑器谱上,何者更可称雄?我想着青龙剑的记载正是一百多年前,自第六任教主开始,便始成了空白的,也许会与此有关,所以赶着来告知教主。
拓跋孤还是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青龙剑可能是那时候已经毁了?——可那跟徐云春的遗言,有什么关系?
我到这个记载,自然就去仔细那出处,查了一查,写下那篇记载的人,正是姓徐。徐长老就曾说过自己祖上是江湖闻名的万事通,对各家奇兵有所研究,这篇记载的作者既然姓徐,很可能跟徐长老有关系,我那天本就想请教主一同去拜访徐长老,可教主未曾有暇,我也便搁置了,今日又想起,可教主却也不在,我便自己先去找了徐长老,哪知竟到徐长老已经病发,倒在地上。
便有这么巧的事情?拓跋孤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