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这是想偷梁换柱,要一个不相干的人入我邵家的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直未插话的邵凛开口。好在,拓跋教主也答应,那个人不论是谁,只要一找来,他便认作妹妹,这层关系总是在的了。
邵霓裳虽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这一番话,也大概悟到了,只听邵宣也道,此事太过荒谬,无论如何……
邵大侠。拓跋孤冷然开口。广寒人是你放走的。你又想成全她,又不想付出代价,天下间可没有这么好的事。
邵宣也默然。
拓跋孤又哼了一声。你既然起初作此选择,便该料到要自己解决此事,否则撂下摊子就算,你倒不如不要自称大侠了罢?
这难道不是你逼的?邵宣也益怒。
我只用我的手段,你斗不过我,是你没本事;你也用你的手段,放走了广寒,算你厉害,算我失察,但这收场,总也只能你自己来收?
邵宣也咬唇。容我……再考虑考虑。
时珍与邵凛等人对视一眼,知他如此说,多半便已可行,当下都松了一口气,却又听拓跋孤道,邵姑娘有何高见呢?
你们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吧!邵霓裳道。说得轻巧了,另找一人来,却可以找谁?莫说能配得上大哥的女子,必然都是江湖上人人知晓名姓的;便是不知,人家又怎肯白白地把女儿交出来?
我们不须名门世家。时珍道。方才已说了,此女身份,便是拓跋教主的妹妹,不须其他身份!以我们明月山庄的脸面,难道还要不来这么一个普通女子?
普通女子——那怎么行!人人都在传说大哥的新夫人是如何美貌聪慧,天下无双,随便来个普通女子——那一见了光,明月山庄与青龙教,岂非要一起贻笑大方了!哼,你若要说民间也自有珠玉在,现在却容不得你有那么多时间去寻了,我倒要问问,便这一时半刻,你要到哪里去寻个当得起“美貌聪慧,天下无双”八个字的女子来!
时珍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此说也确有一些道理。
再说了,一般人,若是心思不敏活,随便一开口,就要路出马脚的,一不小心便要说漏了自己名姓来历——还要教她如何措说与拓跋教主的关系,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
邵霓裳说着,向邵宣也,后者对她投以感激一笑。
这说的也对。邵凛的夫人道。现在这事情迫在眉睫,已不能仔细去寻了;在这会场之中的江湖女子抛头露面过的,肯定是不行,若去民间找寻,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只能在洛阳城之中,但在城里这样一弄,总会有动静,多半又要传到这批还没走的宾客耳中。
时珍不语了半晌,转头拓跋孤。拓跋教主认为……?
拓跋孤邵霓裳。有劳邵姑娘挂心。他神情不变。不过不必担心,我自能给你们这样一个人的。
几人的面色同时变化。邵霓裳、邵宣也是大惊,时珍等人却是大喜。她心念突转,忙道,难道是那位……
苏折羽?邵宣也脱口道。你不会是说苏折羽?
拓跋孤着他。你觉得如何?
邵宣也哼道,苏折羽是你那边的人,我焉知你安排她过来有什么诡计。
苏折羽是我这边的人不错,那广寒莫非就不是?拓跋孤冷笑道。若非你让广寒走了,你以为我愿意让苏折羽留在明月山庄?
若是那位姑娘,那便应当可以了!时珍喜不自胜道。论品貌才智,苏姑娘都是上上之选,在人前也始终以绢纱蒙面,并无人见过她的面目——拓跋教主,此事不宜迟,我早早将她叫来一起商议为好?
娘,你未免也太……你不想想苏折羽过来了之后,等同于往谎言上再放一个谎言,再要如何收场?做戏终究是做戏,但她若以明月山庄少夫人的身份见过天下群雄,往后便再也脱身不了了!——拓跋教主,我问你,苏姑娘倘若过来,是仅仅做戏,还是当真就此嫁入明月山庄?
这要你们觉得此事须做到何种程度。拓跋孤道。
我自然希望此事仅仅是做戏,但我却担心她一旦露面,往后势必要一直留在明月山庄不可。
那便一直留在明月山庄,有何不可。拓跋孤冷冷道。不过是拓跋瑜这个名字,换给了她。
可是难道……邵宣也语塞。他想象不出来会要与这个从来冷面冷色的苏折羽扯上任何关系,更何况还要假戏真做,成为夫妻!
宣也,你也不必烦恼。邵凛开口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苏姑娘来只是作个权宜,后事如何,先不必考虑。既然拓跋教主已经开口,那最坏的打算,她真的一辈子留在明月山庄,也未见得是坏事,此刻的情形,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苏姑娘自己呢?若就此留在明月山庄,她愿意么?若她另有心上人,这岂不是又要重蹈霓裳的覆辙!
邵大侠似乎想得太多了。拓跋孤微微冷笑。本座叫苏折羽做什么——便算是叫她死,她也必不会吐出半个不字。
邵宣也咬咬牙,道,好,既然是我弄出来的事情,只要苏姑娘答应,要这么做也无不可。拓跋教主,我知她是你的得力臂膀,作为交换,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无理,尽管开口。
我要什么?拓跋孤轻轻笑了笑。用什么换走苏折羽——我还真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