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来时在水边,见你似在拈香凭吊,是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在想慕容公子?
他不待林芷回答,又紧接着道,我知道此时提起他叫你很难过,但就当长痛不如短痛——林姑娘。我想知道,杀死慕容公子——以及尊师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用的是什么手法?画下那幅画的人,又有何特征?
凌公子!林芷柔弱的声音突然有些涩滞。你来——是奉了青龙教的命令——来追问这些事的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我的答案。
林芷猛然抬头,眼眶里的泪便漫了上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受伤晕过去,什么都没见。
被什么样人、什么样武功打伤的?若有交手。便该见到些端倪?
是被人背后偷袭了。我本来与三师弟正要去找师父的,这人靠近过来的时候,我和三师弟都没有发觉,我是突然背后一阵刺痛,便倒下失去知觉……
先向你动的手。那慕容公子该有所反应?
我已说了,后面的我都不知道……林芷声音既低且柔。那人如此靠近。而我们全无所觉,其武功应是极高了……
你醒来的时候——莫非——
是——当时……在水寨里的人,都已……
那你的伤……
凌厉停顿了下,也放缓语调。上次见面太过仓促,都没及问你——你的伤——可好了么?
多谢关心,这一阵已好得差不多了。倒是凌公子,那日在青龙谷口似乎……似乎也受了伤……
一点小伤,早就好了。凌厉眼神微动,只见林芷的眼神也从他面上慌慌掠过,不由一笑道,林姑娘还有心关心凌厉,那我也放心了。
林芷目光早已移走。我去倒茶。她喃喃重复。
林姑娘还能记起——那日伤你的,是刀还是剑,还是别的什么兵器么?凌厉跟在她身后,还是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因为——只有我自己,没有办法完整地检视伤口。我自己感觉——比较——比较像刀吧。
但林姑娘一定能到别人的伤口对不对?慕容公子的伤口,我想你不会不的。
林芷嚯地站住。你……
我无意冒犯,只想——在你倒茶前——把我想问的问完。
对……林芷轻声道。他……身上有好几道伤,应该是与对方交手后,不敌对手而遭了毒手的。
能不能指给我,大概在这水寨的什么位置?凌厉道。周围当时还有什么人,还有令师当时在什么地方——你能想得起来么?
我真的记不得……
林姑娘不像这样糊涂的人,一定……
你不要再问了!林芷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凌厉脚步一停,似也被她吓到。
对……对不起,林姑娘。他不无歉意地道,我不是有意叫你难过。好了好了,我先不问——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这次出来,确是因为教主所令调查,但他并没让我来太湖水寨。我也是想来这里望你们,才和广寒一起过来……
林芷仍是双肩耸动,哭得不能自已。凌厉只得扶住她肩膀。别哭了林姑娘,想叫我更心疼么?是我不好,好不好?他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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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见到林姑娘好几次在水边凭吊么?邱广寒很认真地问夏铮。
嗯——听说慕容公子与她感情颇深,姜姑娘说林姑娘每日都回去水边凭念。有一天我便特地起早,想趁个机会问她些当日的情形,只是后来所得却甚微,因为——便如我也不愿想起你外公被害的一些细节,林姑娘也决计不肯去回想那般惨事的细节的。
可是若连她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呢?林姑娘可不是那么轻重不分的人呀!
人都有弱点,林姑娘平日再是冷静与聪明,碰到未经历过的大变故,也必会性情大变——这都是难免的,我也不想再苛求她。
那舅舅接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吗?邱广寒道。说真的,你还怀疑慕容公子吗?
——我怀疑。门吱地一开,凌厉提了一壶茶。
你——林姑娘呢?邱广寒奇道。
她起来情绪不好,还是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她……你们说了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怎么她突然又情绪不好,你又突然怀疑起慕容公子来?
我怀疑慕容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凌厉说着一笑,给夏、邱二人倒了茶。林姑娘这里不好强求,我们倒可以问问别人的。
可是只有林姑娘一人见了当时情形呀——
林姑娘说,那一日在水寨中她与慕容荇是为人偷袭,她首先中刀倒地,晕了过去——若她所言非虚,这应该是很重的伤了,先不说若无人救治能不能好得这么快,还一个人跑到了洛阳去报信——单是处理水寨中的后事,怕都力有不逮。
林姐姐是太湖金针的传人,那些人有心留一个活口的,也许伤不那么严重——她医术高超,当然能自救了!
凌厉却笑了一笑。广寒,你这几句话里,大有玄机。
邱广寒一怔。什么玄机?
你一句一句地想过去。第一句,林芷是太湖金针的传人——金针嫁给了银标,银标寨出了事,林芷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她应该怎么做?
……找金针寨的人帮忙?
对了。凌厉道。她到现在情绪还这般激动,何况那时。一个姑娘家恐惧无依,又身负刀伤,如何可能一个人处理这许多人的后事。
所以,你觉得她一定有叫太湖金针寨的人来过,所以——你刚才说的问问别人,就是指他们了?
对。凌厉说着了夏铮一眼。但夏庄主的表情,这一层一定早已想过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0000)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