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
和母亲通完电话,贾铭世正准备上床休息,贾锦博父子来了。
贾铭世客客气气将二叔和堂哥迎进客厅。
贾铭世先给大伯敬上茶水,贾锦博微笑说道:“铭世啊,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啊!不错不错,大有进步了!”
贾铭世谦逊地道:“哪里,二叔过奖了。就是大了几岁而已。”
“好,好啊。你懂事了,你爸你妈也就放心了,我这个叔叔,也放心了。”贾锦博很感慨地说道,有意无意间在贾铭东脸上扫了一下。
贾铭东便觉得脸颊有点微微发烫。
在这场巨大的政治博弈之中,贾铭东的表现也不能说不好,但只是后面的表现好。局势明朗之后,他依托着贾铭世那篇文章,借力打力,将作用发挥到了极致,为老贾家捞到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如果没有贾铭世作为参照,贾铭东这个表现,贾锦博是非常满意的,操作手法很老到。
偏偏就有了贾铭世那篇文章。
政治风暴没有爆发之前,贾铭东的表现就很不尽如人意了。最关键的是,他完全没有贾铭世那样的眼光和远见,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弥补与古月同志之间产生的裂缝。
两相对照,贾铭世的不凡便更加凸显无遗。
不过贾铭世可不这么认为。
要是没有二十多年的先知先觉,他确实就是一堆烂泥巴,扶不上墙,拿什么和贾铭东比?贾铭东在首都大机关里历练出来的精明干练,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所以贾铭世脸上谦逊的表情很是诚挚,没有丝毫做作之意。
“是,多谢二叔关心。”贾铭世微微欠了欠身子。
“铭世,上次在青松园,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多聊,很多话都没有讲透彻,这里没外人,咱们一家子就再好好聊聊,尽可能把步骤设想得周密一点。”贾锦博直截了当地说道。
贾铭世说道:“请大伯指教。”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随便聊,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有任何顾忌……铭世,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那句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道理是很正确的。但是在这个关键时期,我和铭东,都离开首都赴外任,还是有点不太妥当啊……”贾锦博沉吟着说道。
贾铭世立即就明白了,二叔此来,着实是和他商量的。不然是不是赴外任,二叔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不必跑这一趟了。
来二叔也已经完全认可了他的能力。
无论是谁,表现了那么惊人的分析能力和远见卓识,想不得到认可都难。
贾铭世想了想,认真地问道:“二叔,如果留在部里,能上到哪一步?”
“常务吧。”贾锦博也不隐瞒,径直回答了这个问题。
贾锦博眼下是中组部副部长,还不是常务副,级别也是副部,不是正部。上了常务副,级别肯定也上去了,实权更是完全不一样。细论起来,省长和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到底哪个更重要,还真不大好说。不过在后世,中组部常务副要更上层楼,通常都要先放外任,一届省委书记届满,再调回中央担任更加重要的领导职务。
单就个人进步而言,中组部常务副和省委书记之间,还是略有差别。
“老爷子年事已高……”贾锦博又说了半句。
这个话里的意思,贾铭世十分明白。他提出来的总立场——“大树参天,自成体系”。无疑已经被老爷子和二叔接受了。贾锦博就是从这个方面去考虑的,老爷子坐镇京师,只是一面大旗,但肯定做不到事必躬亲了。具体的事务,还得有人居中斡旋。
没有一个居中协调的旗手,这个体系又怎能稳固得下来呢?
其实这个问题,贾铭世早就在脑海里转了无数次。最关键的一点是,老爷子天年不永。如果历史重演,老爷子将在储君确定地位之前的关键时刻撒手而去。贾锦博留在京师,留在中组部,就等于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一步不慎,便会被卷了进去,搞不好就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站错了队。
无论如何,这种情形都要避免,这是最要紧的一步。
“二叔,您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我觉得在目前这个情形之下,留在部里,可能也不一定就是最佳的选择。这个位置,是必争的。很多关系不好处理啊……”贾铭世没有把话说透,点到即止。
所谓必争,是其他大派系和豪门的必争。不表明立场,二叔难以抓到真正的实权。组织工作,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没有主要领导的支持,就算是常务副,也很难开展工作。一旦表明了立场,那就无法更改了。到了这样的位置,难道还能做墙头草?
就算你肯做墙头草,也要人家肯接受才行。
而且,组工干部越有实权,也越容易得罪人。要在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中每次都找到最佳的平衡点,当真谈何容易。
自来组工干部就没有成为大派系第一掌舵人的先例。
由此可见这个工作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