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万事还要靠自己啊。水柔彻底冷静下来,就着窗外透射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想将面前的男人看清楚。嗯,不是一个人,居然是两个人,只是另外那个似乎受了伤。
朦胧的光线不能让她更好的打量两人,只是对上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觉得有种熟悉感,手指轻抬,将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兵器推离一公分,淡然的道:“你的同伴受伤了,我想我可以帮你!”
舀剑的人明显一愣,很少有女子被刀剑加身的时候像她一样淡然无所畏惧,不等他开口,那受伤的男子已经阴沉着语气询问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姑娘有心!在下有事相询,还请姑娘如实相告,这东宫中可有一位太子带回的姑娘,现在身居何处?”
水柔一惊,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吗?张了张嘴刚想,不清楚。那男人又加了一句:“无用的人,死了算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面的沉默让阿生失去了耐性,转动没有受伤的左手将掌中匕首直直对上水柔的咽喉。
原本有些赞叹这宫女的大胆,无意伤她性命,但风傲天没有阻止阿生此时的行为,他们在宫中停留越久,危险越大,适才已经暴露行踪,阿生为引开追兵而受伤,时间真的不允许他们再多逗留。
水柔苦笑,这刚刚试探着推开那人的长剑,这人又递出匕首,莫非自己今夜难逃此劫?“我自然知道那位姑娘的所在,只是你现在已经受伤,如果不介意,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先止血,然后我带你们去找她就是了。”
丢出白日从杜先生那里剥削来的药盒,水柔还是有些肉疼的,这次与云凌飞一起被人追杀,让她清楚明白的知道随身携带些伤药是不错的选择,这才费了点口舌从杜先生那里舀到一些,不过到手的宝贝还没怎么捂热,为自己做贡献,就被这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先占了先儿了,不肉疼那是骗人的。
阿生疑惑的看着丢在床边的那只小木盒,再瞄一眼已经侵染出鲜血的夜行衣,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一双炯亮的眼努力打量隐在暗处瞧不清面貌的女子,反倒水柔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戒备的看着那个不顾伤势,执意舀匕首对准自己的男人。
“莫你只是受了轻伤,哪怕比这再重一倍,就凭我这手无缚鸡之力,连个花架子都不会摆的白丁,你有什么可犹豫的?还是你怕我的药有毒?”玩味儿的语气越发衬得水柔的毫不在意。
站在阿生身边的风傲天不知为何收回了手中长剑,轻旋半个身子,侧对水柔:“为何不怕?”水柔听他询问,无奈的勾起一边唇角:“怕?怕就有用了吗?既然无用,我又何须做那卑躬屈膝的人?而且就算我叫喊出声,只怕援兵没到,你们已经割断我的脖子另寻他处了。那还不如卖你们个人情,等你们找到你们想要的,再一转念,念在我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的份上,兴许会放了我不是?毕竟这个机会更大一些,我何不搏上一搏?”
站在一侧的阿生听得她如此长篇大论的明示暗示,心头涌起一丝奇怪的念头:这个小宫女倒是有趣的紧,有机会带出去给自己当媳妇还不错。
风傲天听得她如此废话连篇,镇定自如,脑海中不经意想起一道纤细的人影,那人也有和她一般的淡然气质。鹰隼一般的视线紧紧的扫在她的身上,奈何她此时背光,只能在黑暗中瞧见那双与水柔相似的狡黠灵动的水眸。不知为何,他的心一软,原本因她啰嗦拖延时间的行为升腾而起的杀意就那么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