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感动得老泪纵横,见他以小侄自承,便说道:“既如此,贤侄放心,但教老夫有一口气在,决不负相托之事”。说罢立即叫人上楼将闵大人抬下来。
马驿丞早已有了怯意,他本只是个驿丞,又刚来此地对鸡鸣驿没有什么感情,巴不得马上带了儿子女儿立即逃之夭夭,见状忙站到门口指挥一众乡绅父老立即离去,准备疏散百姓出城。
杨凌匆忙赶到楼口,唤过韩幼娘道:“幼娘,城已守不住了,你马上随王主簿护持闵大人出城逃上山去”。
韩幼娘急道:“相公,那你呢?”
“我......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便去”,杨凌随口搪塞道。
韩幼娘狐疑地看着他,说道:“不,我陪你,要走就等你一起走”。
杨凌大急,厉声喝道:“你怎么这般糊涂?为夫的话你一句也不听......是不是要我现在就休了你?”
他越是催促,韩幼娘越是料定他已决心以身殉城,只不过不知道他的伟大全是因为一番爱的私心罢了,小姑娘原本就姓情泼辣,也只在他面前才不曾犯过倔姓儿,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三从四德”了,脖子一梗抗声道:“妾不曾犯七出之例,相公何以休我?”
“你......!”杨凌气急,挥手欲打,韩幼娘站在那儿把眼一闭,全不闪避,杨凌举起手来,看到她稚嫩的面孔,这一巴掌如何还打得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轰、轰”两声巨响,江彬叫道:“鞑子开炮了!”杨凌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韩幼娘,将她扑倒在地,压在她的身上。
只听哗啦一阵响,尘土飞扬,越楼一角被击中,整幢建筑塌了一小半,砖石瓦木不断掉落,屋里这帮士绅官员们被飞溅的砖石击中,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原本躺在墙角的那些伤兵倒有大半被活埋在瓦砾堆里。
其实不光是屋里头这群呆头鹅,就算是外面那些士兵也不懂得卧倒在地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爆炸伤害的道理。我们现在看来耳熟能详、几乎以为生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很简单的小事,其实也不知是经过几代人的摸索才被发现出来。
韩幼娘被他扑倒在地,又压在自已身上,她倒有点懵了,不明白这算是夫君新发明的什么家法,爆炸响过才省悟道他是怕自已被炸伤,她连忙一骨碌从杨凌身上钻起来,见一大堆瓦砾就砸在杨凌身边,身上压着半截窗棂,吓得她连忙搬开窗户,紧张地问:“相公,你有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已经跑到下城台阶旁的一个士绅瑟瑟缩缩地从墙根下站了起来,急叫道:“快救人呐,马驿丞被埋在下边了”,与此同时趴在城头上的江彬突然发出一阵哈哈的狂笑:“他奶奶的,炸的好,炸得好,哈哈哈哈......”。
江把总疯了么?灰头土脸的黄县丞等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怒目而视,只见江把总光着膀子,手指城下仍是狂笑不已。
众人向城下望去,只见鞑子军中那两门“轰天霹雳猛火炮”,一门大炮飞离原地两丈多远,炮架朝上,砸在人群当中,死伤一片。另一门大炮只剩下一个炮管儿趴在一个黑乎乎的大坑里,一只炮架的轱辘还在雪地上晃晃悠悠地向前滚动着,半晌才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
众人都惊讶不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江把总狂笑道:“鞑子不会用咱们的大炮,没用铁栓固定,一门大炮炮身弹起来了,另一门大炮填的火yao太多,他妈的炸膛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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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写马怜儿是女权运动?偶从来没想过呀,那还叫俺们男人活不?写那段事,只是给她后来的行为铺垫一下罢了,请勿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