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取皮过程大约持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因为所取的皮肤组织均为覆平上皮,平均厚度仅3毫米。而且是采用的特殊揭取手艺。所以黄雷身上的伤口血流量极少。
看着黄雷赤裸着上半身,表面皮肤大量缺损地躺在地上。孙林感到一阵由衷的痛快,还踢了几脚。
取皮结束后,孙林将黄雷的上衣穿回,然后来到青楼外。示意小头目里面已经解决,可以进入放火。
然而小头目在倾洒煤油过程中,恰好碰到刚从外面赶回来的熊天阳,情急之下,才说出了那句“你还在这儿呢”,这才引发了我们最初的怀疑。
孙林在揭取了黄雷的皮肤后,立即回到家中进行硝制保存。李秋华得知黄雷被烧死在大火中。情绪非常激动,连续哭了多日。孙林在一旁好言相劝,同时,对李秋华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当时李秋华已经怀孕四个月。非常想把孩子生下来,
孙林就说,“我是真的爱你,不在乎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将来一定能对孩子好。”眼见事已至此,无奈之下,李秋华嫁给了孙林。
黄雷虽然已死,但李秋华依旧对其念念不忘,这种表情孙林看在眼里,虽然表面无动于衷,但内心也承受着极度的煎熬。
愤愤之下,孙林买来了做鼓用的相关材料,利用自己的手艺将黄雷的皮做成了一面鼓,偷偷藏了起来。这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他心头怨恨难以抑制的时候,就将那人皮鼓取出来敲打一番,心情就会平复不少。
两个人在东风镇住了一段日子,因为孙林在当地没有亲人,两人回到了端州,和李秋华的父亲李东阿同住,后来,孙林也在端州找到了一份工作。他在之前的刘建(卫)国到市戏班子里看库房。耳濡目染之下,突发奇想,偷偷将人皮鼓放进剧团的库房内。因为是他自己管理,而且当时戏班子已经不太吃香,鲜有演出任务,所以始终没人注意多出一面鼓。每当有机会看到更多的人敲打着这面鼓,他都会感到无比兴奋,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不久前,当小鱼儿第一次找到他询问这面鼓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事情可能败露,但他不知道是从哪里暴露的,表面上无动于衷,只说这面鼓是他来之前就有的。
然而,当我们后来又多次来到戏班子进行调查,并调取了当年的工作人员名单,场面之大,让孙双木意识到,衙门这回肯定是不会罢休,自己离最终被发现的时间肯定已经不远。
此时,他想到的并不是投案自首,而是突然产生一种极度的恨意,最后的疯狂。他为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得到李秋华的爱而感到痛苦,并且将这种恨意转嫁到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其实是黄雷的儿子,也就是李威的身上。
案发的那个晚上,他借口有事请假离开了戏班子,并以吃饭的名义将李威叫到家中。席间,他不停地灌李威喝酒,待其酒醉躺倒,动手实施了勒颈。
面对包大人的讯问,孙双木表现得很平静,一字一句地供述了二十多年前和今天的全部犯罪事实,整个过程中,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起伏。
包大人道:“作为一个抚养李威近三十年的养父,本官实在,实在无法相信两个人会没有一点感情。”
听大人提出这个问题,孙双木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他道,“这么多年自己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李威,但为了李秋华,还必须装成喜欢的样子,这种日子实在难熬。尤其是眼瞅着孩子一天天长起来,样子越来越像黄雷,自己这种情绪就越发地强烈。”
他又道:“李秋华当年执意给孩子取名叫李威,孙双木也明白,她忘不了黄雷。”
说到最后,孙双木这样说:“二十多年前,我杀了黄雷,今天我还要杀掉他的儿子。我这一辈子没幸福过,都是黄雷和李威害得。他们谁也别想得好。”
将孙双木押去看牢房,准备问斩,包大人叹口气:“人都是自私的,不是自己的种儿,谁又可能真的爱呢?看似伟大的爱情,其实都有着内心最极端的动机,比如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可以为你去死,这句话本身就代表着一种自私。因为不死,这个男人自己会觉得痛苦,为了满足自己,他宁可选择死亡。”
“哦,大人,这可别把话说的那么全,然而世界上还是有人宁愿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也要换别人家的孩子一条命。”
“有这种人?”
“有,当然有,不过最后自杀了。”
“谁?”
“赵氏孤儿。” 《史记?赵世家》
“你会这么做吗?”
“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