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隐隐约约的,女子嘤嘤的哭声不停传来。
赵闲的喉咙感觉黏在一起,嘴巴象粘鱼似的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脑袋枕在一团柔软上面,很饱满的一团柔软,紧贴着脸颊温温热热的,可以闻到淡淡的沁香。
“咳…”滴滴泪水滴落在脸上,让赵闲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哭的梨花带雨的花语。
这里光线很暗,四周没有窗户,一间很小的屋子里,只有赵闲现在躺的这张小床,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被褥,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颜色都已经泛黑,空气中飘着腐朽与潮湿混合的气味,阴冷的让人忍不住发抖。
花语怕赵闲受了凉,坐在小床上用手臂环着赵闲的身体,脸颊贴着他发烫的额头轻轻抽泣,平时宁静的面孔此时全是担忧,泪珠止不住的从美丽的眸子里滚出来。
赵闲张张嘴,想抬手摸摸花语,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下撑起身体,剧烈咳嗽几声,左右到处寻找,有沙哑的声音道:“小梦了?她…她……”
“她没事,在家里由黄家丫头照顾。”花语轻轻哽咽了一下,并没有因为赵闲的清醒而高兴,眼中反而有些气愤。
听闻小梦没事,赵闲如蒙大赦,若因为他的缘故害了小梦,他这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
没事就好,赵闲晃了晃,身体又软了下去,倒在了花语的怀里。
柔软的丰腴酥胸,让赵闲一阵惬意,转头贴在花语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偷偷品味着淡淡的**,虚弱的笑道:“别哭了,我没事,只是头疼罢了。”
花语感觉到胸间的异样,身体若有似无的颤了一下,却没有其他动作。
见赵闲竟然还露出笑容,她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哽咽道:“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先通知我一声?现在犯了人命官司,你让我怎么办?”说到这里,花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成熟冷静,跟个小女孩似的打了赵闲几下,连带着头上的珠花都跟着颤动了两下。
她本来听到赵闲在文会上出了风头,心里还很高兴,哪想到马上就听到赵闲杀了人的噩耗,花语当时就懵了,悔恨自己以前没严加管教赵闲,太过溺爱导致他张扬习惯了,现在竟然动刀杀人,花语又气又恼,可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办法。
“哎…”赵闲发出一声轻叹,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他当时没想着要杀人,就是剁李雅几根指头警告一下,那想到那钱三一手鲜血的跑了出来,那妇人还大喊‘死人了’,赵闲当时就气糊涂了,小梦只是个无辜的女孩,因为他和李雅发生口角便被害了性命的话,赵闲的内疚和怒火可想而知,想也没想就一刀过去,当时确实痛快,可现在想来,为了一瘪三配上他的性命,赵闲觉得划不来。
现在事情已经做了,说什么也没法挽回,赵闲也没有后悔的意思,只是担心花语以后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那个世界都是最基本的常识,他一无背景二无家财,怎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若真被判个斩立决什么的,花语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赵闲挣扎的起身,靠在牢房中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坐在身旁不停哽咽的花语,安慰道:“别哭了,我死了以后,你再找个好人家……”
“啐!”花语抬手就一巴掌拍在赵闲脑门上,脸上又气又急,冲地上‘啐’了几下,温怒道:“谁让你说这种晦气的话,你好好的怎么会死。”
花语虽然恼怒,但其中的关心让赵闲心中一暖。“嘿嘿…”赵闲讪讪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觉得牢房中有些冷,便往花语身边靠了一些,最后干脆躺下,枕在了花语紧绷圆润的大腿上,闭上眼睛沉默下来。
花语身体微微一僵,咬咬下唇却没有推开赵闲,伸手摸摸赵闲的头发,幽声道:“你啊你,从来都没个正经,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着急,自己闯祸也就罢了,还连累胡大娘的娃儿,胡家就那一根独苗,现在可怎么得了。”
胡大娘的娃?赵闲睁开眼睛,看着蹙眉轻叹的花语,问道:“一刀怎么了?”
花语薄怒道:“那傻小子一根筋,见你犯了命案,觉得他也有责任,便给李雅补了一刀……”
“什么?这傻小子!”赵闲猛的坐起来,脸上气怒交加,恨不得抽胡一刀两下,这脑子也太一根筋,义气也不是这样讲的,为了俩瘪三赔上他和胡一刀两条人命,疯了吧这是。
你还敢说别人犯傻?花语脸上气怒不已,用手在赵闲肩膀上打了几下,轻泣着埋怨道:“让你不听我话,带着一帮小孩子打架,现在可好,都被抓牢里来了,你让胡大娘以后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花语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又小声哭了起来,眼睛通红通红的。她和赵闲平平静静过了十几年,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何曾想到有一天会分开,心中空荡荡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