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菲听到气怒不已,接过金匣道:“这个成青当真胆大包天,十有仈jiu都是他在信口胡说,竟然还敢动手刺杀赵大人,这不是活腻歪了嘛,不过碍于规矩,这药渣我还得检查检查,赵大人你可别多心,我没用怀疑你眼光的意思。”
见这半老头子一口一个大人,赵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抬抬手道:“无妨,此事关乎先帝,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我都快失血过多了,叫大夫快些过来给我治治伤。”
这句话赵闲可是真的,他这几天熬夜淋雨本就身子虚弱,挨了一刀流血不止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焦菲连连点头,忙快马加鞭的请来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御医和药材行家,给赵闲包扎伤口的同时,开始检验药渣。
风老太医等嫌犯被带进了屋子里,连带着给老皇帝服药的太监和药童,齐刷刷的在大堂里跪了一地,发现药渣有问题时,在场的侍卫宫娥也都被带到了这里。
风怜雪跪在他爹风老太医身后,悲戚的瞄着身旁的家人,那装药渣的盒子如同魔障一般把她的心吊了高高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四处寻找着赵闲的身影,可那里能看到那人的影子。
风老太医六十余岁,被此事惊吓身体都垮了,不停的想咳嗽,又强忍住怕触怒了上面的几位官员,这可是关乎他满门妻小的事情,稍有差错便一切都完了。
检查药渣的几个大夫都和他熟识,可此时都目不斜视根本没理会他,免得被人怀疑刻意包庇牵扯了进去。
风怜雪见到此景更是凄苦,这些平时的叔叔伯伯都如见蛇蝎般的避之不及,人家高高在上的国公继承人,那会冒险救自己家小。她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看着几个嗷嗷待哺的侄子侄女,嘴唇咬的越发紧了。
在钱文和焦菲的监视下,几个老大夫和药材行家打开金匣,拿着药方看了看,又仔细查看药渣对比辨别。
风怜雪的心此时提到了嗓子眼,身子都禁不住的发起抖来。钱文也眉头紧蹙,摸着下巴默然不语。
稍许,几个老大夫点点头,也没有说话交谈,为首的一人直接行至焦菲面前,躬身道:“禀大人,药方为当归、川芎、红花、天南星、马钱子,没有问题,药渣为当归、川芎、红花、天南星、马钱子,同样没有问题,药方和药渣均无差错。”
其余几个大夫,也都点头称是,连这几味药的成分和作用都细细说了一边,证明没有丝毫问题。
风老太医欣喜若狂,浑身颤抖的差点抽了过去,风御医更是身子瘫软下来,却紧咬舌尖强大jing神,心中感动无以言表,左右四顾寻找起来,可依旧没看到赵闲的影子,她心中不禁奇怪,感动却尽数写在脸上。
赵闲在隔壁看到这一幕,也常常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至少有点心理安慰了。
钱文听到药渣真没问题,脸上大为意外,这就证明赵闲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成青那厮故意污蔑了。
想到这里,钱文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我把这事情拖了一晚上,若提前呈给皇上过目,就着了成青那厮的道,现在风家无恙,卖给了他们一个大人情,怎么说也得感谢感谢我吧。
焦菲也松了口气,若药渣真有问题,还不知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既然只是成青个人报复引出来的事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不过,风家虽然没有用错药开错方,但是他们倒霉撞上了老皇帝暴毙,罢官外放的惩罚是少不了的,焦菲虽然也挺同情他们,处罚还是得照办,以风老太医救治不力为由,罢免他太医院院长一职,贬为庶民妻儿老小外放千里,子孙不得参加科举入朝为官。而上官临风只是被药渣的事情牵连进来的,现在药渣没问题,他自然就被释放了。
风老太医虽然到了大霉,可真听到这判决还是兴奋的痛哭流涕,一家老小总算是保住,他现在巴不得马上离开京都躲的远远的,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就算不这么判,他照样不允许子孙再行医了。
事情至此,便尘埃落定,风家老小算是保住了,虽然有些小破绽有心人仔细推敲还是能发现,可也没人吃饱了撑着非得在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较真。
风家是没事了,可赵闲到有了问题,他的伤可不是假的,一刀见红留的是真血,他还没等焦菲办完案子,就疲惫不堪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