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杨小年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李康平等着秘书泡茶,然后这才开口询问杨小年过來的意图:“杨书.记,有什么事儿,您打个电话,我亲自过去就是了,怎么好好意思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这句话里面,前后这两个“亲自”,让杨小年听着就觉得别扭,在省委大院上班的时候,记得自己曾经听人讲过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新來的小秘书,有一天碰到了某位领导上厕所,一紧张就握着自己下面的家伙给领导打招呼:“领导好,您怎么还亲自上厕所啊,您安排一声,我替您办就行了……”
这个笑话一听就未必真实,但这中间却也反shè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拍马屁也是要看场合地。
而李康平嘴里面连用了两个“亲自”,则是把他自己等同于和杨小年一个高度了,这一点,倒不是杨小年小肚鸡肠,而是说明了杨小年刚才在來的路上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家伙对自己根本就不像他脸上表现出來的那么尊重。
杨小年开门见山,只说了自己的來意:“我听说检察院抓了王明堂,我过來问问你到底是什么原因。”一边说着,杨小年一边注意观察者李康平的神情,从他的脸上,杨小年就能够看出來这个事情李康平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
“杨书.记,这个事情我还沒來得及给郑书.记和您汇报呢,市酒厂涉嫌违规集资,我们把王明堂请來核实一下材料,现在鲍亭副检察长正在下面和他谈话……”李康平笑眯眯的回答道。
这家伙上來就拿郑耀民说事儿,说打算给郑耀民汇报倒是真的,但心里是不是打算给自己汇报那就是两码事儿了,紧跟着他就指出了酒厂涉嫌违规集资的事情,这就是在暗示自己不要乱插手检察院的事儿了。
王明堂有事儿,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他,我们现在正在按照程序和他谈话,如果杨书.记沒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个事儿您还是不要过问了。
杨小年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缝,不紧不慢的说道:“鲍亭,是哪个到酒厂拉钢管子的副检察长吧,我现在不知道王明堂同志到底是不是有问題,但好像检察院让鲍亭审查王明堂的事情,好像就不大合理吧,不管涉及到谁的案子,亲仇者回避这条原则还是要的吧。”
“杨书.记,您这句话是从何说起啊。”李康平的脸sèyin晴不定,被杨小年当面这么指责,他脸上肯定有点下不來台,但要说当场和杨小年翻脸,他有沒有这个胆子,总之,现在李康平对杨小年是即不舒心又不服气。
“我这句话从何而起,我不信刚才鲍亭带着人去酒厂做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不信你让鲍亭去审查王明堂沒有别的意思,李康平同志,你这样做是要犯错误的……”
“杨……杨书.记,你这么说我就不能理解了,检察院受党委的领导,人大的监督,如果我哪里做错了,我会对党委和人大解释,但你现在就说我这是在犯错误,我不能接受。”咱们都是副厅级,凭什么老子要听你的,你不过就是空挂了一个副书.记的头衔,你也不分管政法战线,你还不是市委书.记或者是人大主任,等你成了正厅级再说吧。
被杨小年指着鼻子指责,李康平心里那口气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说完了之后,感觉到意犹未足,抬手抹了一把嘴巴,接着说道:“至于杨书记这么说另有甚么用意,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但我们检察院坚守制度,坚持原则,办案子的时候不会受到任何外力的干扰,我看,这个案子还是等到我们审查清楚了之后,我在专门去市委给主要领导汇报吧。”
不就是因为上次钢窗厂的事情最后我沒有给你回报嘛,你也不看看你是干什么的,就算是这个事情,我也只有给市委主要领导汇报的义务,至于您么,那还是免了吧。
你是市委领导不假,可你不是市委主要领导,我就是要刺激你一下,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这家伙说出來的话很委婉,尽管一腔怒火,但说出來的话全都是钉子却不带一个脏字,那神态,那口气,分明就是我沒把你放在眼里,你能怎么样的那个意思。
杨小年的双眼越眯越小,到最后都几乎看不到一点黑眼珠了,他的神情里面也充满着冷笑和不屑,心说我不拿出点厉害让你瞧瞧,你还真就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呢。
他刚拿出了手机,就听着李阳在外面喊叫的声音,杨小年蹙着眉头看着一脸通红跑进來的李阳问道:“你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检察院又不是龙潭虎穴,用的着这么紧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