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汽车飞过来的那一刹那。
那一瞬见。
不,
也许是比一刹那,一瞬间还要短暂的心念之间,就戳破了她所有的谎言,所有的否定。
她情愿自己死,也要救这个自己口口声声想要驱逐出生命的男人。
难道这几老天也对自己口是心非的讽刺,还是对陆小满谎言的惩罚。
再见了我的爱,我在最不堪的年华遇到的爱,原来爱依旧浓烈,从不曾褪色。
给了我天堂又推我入地狱男人,也许贪恋你的温柔和冷漠外表下的呵护,我心中给自己找好了很多个借口放下,从不曾恨过。
再见了我的爱,
总是让我落泪的男人。
你是我生命里的不可救赎,我的劫,我的魔,我管得住自己的人,可管不住自己对你爱,对你的眷恋。
千万中理由,再多的伤痛,也令我无法割舍的男人,怎么忍心真的怪你,哪怕是你错了。
纵然我遍体鳞伤,经历了食肉刮骨的痛,还是愿意给你一个儿子,我宁愿独自承担所有,舍不得你落下的男儿泪,更无法看着你承受一点悔恨的自我放逐的折磨。
秦贺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拥有我陆小满无以复加的爱,执拗的爱。
也许你真的爱我,但你永远没有我爱你多,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加倍讨还。
韩一,天寿,儿子,女儿,星蝉,爷爷,…都从她的眼前梦幻的滑过,再见了我的亲人。
虽然有你们相伴,可小满好冷,好累啊!
晶莹的珍珠在陆小满的眼睛滑落,滴落空中,陆小满闭上了她豁达聪慧的水润眼睛,黑暗。短短的几秒钟,对秦贺来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眼睛像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光线刺的他眼睛生疼,只觉漫天的红雾。
他恐惧的在颤抖,身体是不听使唤的瘫软,牙齿上下抖的咯咯响,“不…不会…”
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更无法接受,他觉的自己的腿失去了知觉,软的用不上一点力气。手撑着地,跌跌撞撞的好久才向着陆小满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血,触目惊心的顺着陆小满安静的身体弯曲的流出条血迹……
肖竹韵觉的自己的腰酸痛的都要折掉了,头上的汗一直在冒,可医生说了,想顺产,在走动走动吧,羊水还没破,要是剖腹产,马上就能去手术室生。
其实医生心里对肖竹韵的固执早就不耐烦了,事儿太多,不过也得罪不起。
你说人家多少有权有钱的人,到了她们医院不都是剖腹产的,能自然分娩,人家还不自然分娩,非要求剖腹,手术快,风险小,你咋了,就你金贵。、所以人家做事就又点公式化。
肖竹韵也挺不容易的,人家阵痛还哭喊,哼哼唧唧的给老公和亲人看,可到肖竹韵这儿,明明嘴唇都咬出了印子,可她就是不吭声,是她自己选择的,为了孩子,她愿意承受。
“竹韵,不怕啊,要是受不了的就喊出来啊。我和天寿都守着呢!”苏葱花一手搀扶着肖竹韵,给她擦擦脸上的汗,一边安慰着肖竹韵,毕竟是第一次生孩子,大家都紧张的不行。
“没事儿,就是腰酸。”肖竹韵脸色发黄,吸了口凉气,瞟了一眼一旁紧张的又生气的孙天寿,勉强笑笑道。
孙天寿是一直主张剖腹,不过他怎么说人家竹韵主意拿得可正了,我就是坚持不剖腹。他不明白肖竹韵在坚持什么,肖竹韵在怀孕后期就性情古怪,一直在看心理医生,身边的人都是顺着她。
两个人扶着她,又走了圈儿。
“我想进去…坐坐…不行了,下坠的厉害…”肖竹韵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拼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害怕的说了一句。自己下体好像尿失禁一样,一下子就出了很多的水,她觉的可能是羊水破了。
苏葱花和身后的护理慌忙赶紧的把扶到产房。
孙天寿被隔绝在门外,不远处就又沙发,高档医院,不禁环境好,配备设施也是相当的,不过这会儿孙天寿也没心情坐,屁股根本就坐不住,靠着产房的门口依靠在墙上。
盯着门,他是激动又紧张,还夹杂着担心,心不安的怦怦直跳,总觉的女人生孩子是件挺恐怖玄乎的事儿,孩子那么大,怎么生啊!
期盼了这么久,儿子终于要出世了,不知自己儿子生出来是什么样子,像他还是像竹韵,想着再过不久他孙天寿也可以抱着自己肉呼呼的做爸爸,他兴奋的合不住嘴。
老天爷,保佑竹韵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无神论者的孙天寿在心里暗暗的祈祷,许着愿,他想等肖竹韵生完了,再打电话通知陆小满。
“用力…吸气…”
医生也很无奈,做了半天的辅助工作,肖竹韵羊水是破了,可产道打不开,再坚持顺生是很危险的。有一个医生拉着苏葱花到一边去说情况,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剖腹。
“医生,我努力,我听你的话,别给我剖腹…我不要身上有疤,…”肖竹韵一头的汗,躺在床上哭喊。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这会儿也怕了,恐惧的不行,手一直在抖,孩子憋在肚子里,腹部发胀难受,可她那里就是用不上力气。
助产的医生都想拍死她,你说剖腹产多省事,你非要折腾,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身材。她就没见过这样儿的,可人家和罗祥瑞有关系,他们这些端人家饭碗的人,也只能好言劝说,“放心,有医生在,…”
这边儿,医生仓促的把情况简单一说,人家的建议就是马上剖,救人要紧。
你说这种人命攸关的大事,苏葱花她一个外人,那里敢做主。
听主任专业术语一说完,脸色大变,腿都吓软了,觉的挺严重的,慌忙失措的就跑出去
,身后还能听到,肖竹韵在喊着不剖腹。
门口孙天寿手里的手机在地上扔着,他整个人正看着前方不知发什么愣,脸色很难看。“天寿…”
苏葱花也没注意他的脸色,拽着他的手,就拉进了产房,大人孩子两条人命,她不敢耽搁啊!
再说,恨铁不成钢的周佳怡这些天一直找不到孙天寿的人影,他们千辛万苦的建立起来的事业王国都乱套了,一家一家的被人打击,查封,她都快急死了,到处找关系。孙天寿却视若无睹不管,好像故意给人家整似的,也不说想办法。
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躲在医院了伺候孕妇,医院里专业的护士医生一堆伺候着,用的着你一个大男人吗?就她肖竹韵怀孕较贵,从头到尾的除了会缠着男人影响工作,她还会干什么。自己堂堂的周氏大小姐,也怀孕了,还不是照样工作,她是最看不上肖竹韵这样娇气的人。
周佳怡带着墨镜,脸色绷紧,走出电梯,正好看见孙天寿手的身影一晃,进了手术间,她因为怒火冲天也没多想,捡起地上的手机,径直就跟了进去。
门口的值班护士,本来想拦她的,不过看她衣着不俗,周佳怡又一抬手,那意思是我们是一起得,人家就让她进去了。
情况不好,不过肖竹韵还清醒着,孙天寿神色凝重,皱着眉进来看了一下,就说了一个字“剖!”
肖竹韵忍了很就久的委屈和眼泪就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哭的人心里乱糟糟的。
“你他妈能不能不闹腾,都什么时候了,能由着你任性吗?…”孙天寿额头上青筋突起,眼睛通红,火冒三丈的冲着产床上狼狈的肖竹韵骂道,扭头飞快的果断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把笔还给护士,抬头看着主任,没有一丝犹豫的说了一句“汪主任,我有事要走,有危险,不用给我打电话,一定要保大人,拜托了。”
苏葱花在哪儿安慰肖竹韵,劝她这种时候不能生气。
医生也忙劝孙天寿,说不能走,影响孕妇的情绪。
肖竹韵憋着气还在落泪,她觉的自己太委屈了,做人太难了,是不是自己快死,她生的孩子万一不聪明怎么办,…
孙天寿手掐折腰,眼神儿阴霾的看看肖竹韵,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轻拉起肖竹韵的手,“竹韵,我姐出车祸了,被人撞出二十多米…”
孙天寿嗓子梗咽的生疼说不出话来,眼睛里涌满湿意。
肖竹韵一愣,很快就吼道“那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去啊!医生我接受手术。”
医生赶紧准备手术。
孙天寿几乎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转身就走掉了,根本就没注意到站在产房一角的周佳怡,周佳怡心里发酸发冷,因为她分明看见,在孙天寿一转身的刹那间,肖竹韵眼中的落落寞。
做他孙天寿的女人太难,太可怜。
她好似突然明白陆小满的决定,如果换一下位置,她是绝对不会像肖竹韵这样傻贤惠,她也装不出来,自己都处在生死关头,还替他人着想,如果孙天寿敢放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顾离开,去管一个没有一点血缘的姐姐,她就是把孩子憋死在肚里,绝不给他生。
肖竹韵进手术室的时候,很滑稽荒谬的是,周佳怡拉着她的手,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