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州边境,几队游骑疾驰而过。
在不远处就是青河支流乌加河,浓郁的水气弥漫开来,使这儿变成一片青翠草原。
乌加河畔,此时站着一对年轻男女,一名木讷汉子,一个佝偻老者,似是在等渡船。
女子脸色苍白,好似弱不禁风似的轻轻靠着男子,男子长发被随意束在脑后,身穿一身玄色长袍,脸色也不是太好。
紫水阳皱了皱眉头,对坚持要等渡船的萧煜问道:“如今西凉州已成险境,以我的神通带大公子飞行的话,这空儿应该能到乌斯原了,何必要一路走回去。”
萧煜笑了笑,“秦权没有一口回绝我的提议,说明他自己也有所动摇,那么西凉州未必会是险境,再则么,走一走,才能看一看。”
对于这些所谓军机要事,紫水阳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他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萧煜顿了下,继续说道:“不过紫老说得也对,西凉州毕竟不是草原,还是请黄前辈护送秋思先行一步返回草原吧。我与紫老稍过一段时日便回。”
脸色木讷的黄水泉默然点头。
自从清醒后就一直有些病恹恹的秋思欲言又止,不过还是轻轻站直了身子,对萧煜轻声道:“那我先回了,你自己小心。”
萧煜伸出手帮她拉了下披风上的领口,点头笑道::“放心。”
一行四人就此在乌加河畔分开,黄水泉裹挟了秋思朝乌斯原疾飞而去,而萧煜则带着紫水阳沿乌加河缓步慢行。
萧煜与紫水阳并肩而行,笑问道:“紫老,还好吧?”
萧煜没具体说明到底什么还好吧,但紫水阳却是心知肚明,冷哼了一声,“大公子是明知故问。有些话我早就想说,凭什么你一个履霜小子要让我给你做牛做马,还不是依仗着有个俗世第一的父亲吗,心里不服气是肯定的。不过人老了胆子也就小了,你背靠道宗这颗大树,还有萧烈给你撑腰,不服气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老老实实给你做事,顶多是在生死关头,扔下你自己溜之大吉而已。”
萧煜并不介意,笑了笑,“紫老说是实话。”
紫水阳双手笼在袖中,佝偻着身子,有点像乡间老农,“不过呢,大公子既然给了盼头,我紫水阳也就没什么不知足的了,这总比起在巫教祖庭被萧烈当场打杀来得好。”
萧煜感慨道:“紫老在祖庭时曾说过业小家贫,所以就得小算计着来,我萧煜不能说白手起家,算是半个上门女婿,可老丈人留下的这份家业实在是千疮百孔,新找的东家道宗,家业是大,可是非也多。所以很多事不得已要亲自为之,以后还要多劳烦紫老扶持萧煜。”
紫水阳眼神复杂,只是含混的答应了一声。
萧煜不再多说,忽然停下脚步,招了招手,一条从上游漂流而下的羊皮筏子停靠在岸边。
撑船的是一对衣着寒酸的爷孙,老人和小孩都是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羊皮袄,不同的是老人手里拿着撑篙,站在船头,而孩子则是坐在船舱中,露出一张不算白净的脸蛋,用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好奇的张望着萧煜和紫水阳两人。
老人看着萧煜,笑呵呵问道:“两位客官,是要过河吗?”
萧煜同样笑着答应,问过了价钱,递给老者两人的船钱后便上了船。
坐在船上,萧煜并不急着过河,而是沿着乌加河向下飘了一段,萧煜随口问道:“老人家做这一行多久了?”
老人一边撑船,一边笑道:“从二十岁后就开始做,几乎是做了一辈子喽。”
萧煜来了兴趣,问道:“那老人家今年多大岁数了?”
老者略微思量了下回答道:“七十三岁了。”
萧煜稍稍惊讶:“这么说来老人家你已经做了五十多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