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紫袍的紫水阳来到萧煜身后,与诸葛恭并肩而立,两人阴沉的望向口出不逊的老者。
萧煜抬了抬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平淡道:“宋之行,你既然同本王讲儒门道理,那本王就陪你说说这儒门道理。”
萧煜猛然走出一步,说道:“你说本王不敬君父,那你可曾听到陛下赐本王剑履上殿,面圣不拜?若是听到,那何谓目无君父?”
不等宋之行说话,萧煜便迈出第二步,继续说道:“你说本王知错不改,若是本王有错,那陛下为何要赐本王剑履上殿?既然陛下都不认为本王有错,又何谓知错不改?”
萧煜猛然拔高声音道:“宋之行,所谓君为臣纲,君上不以本王所行为错,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做臣子擅自妄言!?逾越臣子本分,此为其一。本王身为西平郡王,是君,你宋之行又是何勋何爵,不但口呼本王名讳,还敢恶语中伤!?你的君君臣臣呢?难道这纲常二字只是为旁人而设,而你宋之行却不在其中!?不守纲常,此为其二。”
宋之行须发怒张,手指萧煜:“竖子!你……你敢……如此大逆不道?!”
萧煜迈出第三步,欺近宋之行:“到底是谁大逆不道?你口口声声说本王目无尊长,本王原本敬你身为当世大儒,没有多言,却未曾想到你得寸进尺,拿本王长辈饶舌,你既为儒门子弟,就该知道所谓天、地、君、亲、师,怎敢在本王面前妄称尊长!你眼中可还有本王这君?!倚老卖老,妄自尊大,此其三!”
宋之行倒退三步,剧烈咳嗽道:“你、你、你……我、我。”
萧煜大声喝道:“如此三等恶行,你枉活这甲子有余,你的圣人道理莫不是都读到狗肚子中去了?立功、立德、立言,你可曾有过半分功绩?老而不死是为贼,苍髯老贼,你若命归九泉,一命呜呼,届时可有脸面去见那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
萧煜声音不大,却是声传四周,整个皇极门清晰可闻。
大小官员寂然无声,眼睁睁的看着宋之行哑口无言。
萧煜接过紫水阳递过的乌木杖,轻轻一杖打在宋之行身上,平心静气道:“第一杖打你擅自妄言。”
“第二杖打你不尊纲常。”
“第三杖打你倚老卖老,妄自尊大。”
三杖下去,萧煜未动丝毫元气,宋之行这位当世大儒却已经摇摇欲坠。
三杖打完,萧煜曼斯调理地将乌木杖递回紫水阳手中,然后径直走过宋之行身边。
两人擦肩而过时,萧煜轻声道:“当年道门庄祖讲道理前都要先言故事,再引道理。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敢直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宋之行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摇晃两下,扑倒在地。
“宋大人。”
数名官员跑向宋之行。
萧煜径直前行,数百官员在无人敢阻拦半分,纷纷向后退去。
萧煜畅通无阻的穿过上千官员。
在远处停车驻足的萧烈放下车帘,轻声自语道:“窃宋之行之浩然气为己用,好一个浩然正气啊。”
萧煜在上车前,转过头来,对众官员笑道:“宋巡抚之生平,本王素有所知,豫州连年大旱,饿蜉遍地,宋巡抚除了坐十六抬大轿,作文章颂太平,可有其他作为?诸公高居庙堂之上,只道西北陆沉,可这中原神州,诸公又有何作为?不知诸公在死之后,可有面目去见大郑九代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