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闻言沉默许久,脸上看不出喜怒,过了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道:“如此,那就随他去罢。”
待到颜可卿出去后,萧烈坐到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西北王,好,好啊,我在东都等着你过来。”
江都道术坊,紫荣观。
谢公义快步走进杜明师的丹房,语气中难掩那分喜色,“恩师,西北传来的消息,萧煜在八月十五举行大阅,正式自立为王!”
正在瞧一张古方的杜明师抬起头来,道:“先前宗里就传出过消息,说今年八月西北会有一番大动作,起先我还没有留意,却想不到是如此大的动作。”
谢公义问道:“萧煜这是要进军中原,还是收拢权柄?”
杜明师放下手中的千金古方,摇头道:“大概是两者兼而有之,不过在贫道看来,却是有行之操切了。”
谢公义点头赞同道:“东主曾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如今天下大势还未彻底分明,明公此时自立为王,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到这儿,这位江左第一人又是自言自语道:“不过倒也无妨,西北偏处一隅,就算成为众矢之的,左右也不过就是后建和牧人起,再者说还有萧烈坐镇东都,明公此举看似孟浪,实则并无太大不妥之处。”
杜明师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如此一来,萧煜不再是那个大郑朝廷册封的西平郡王,无论授爵还是封官,都可自行其事,在西北和草原也变得更加名正言顺,收拢权柄自然会更容易一些。”
谢公义突然感慨道:“谁能想到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人就这般做了西北王?”
一向热衷俗事的杜明师亦是感慨颇多,“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真是好气魄啊。贫道在他这个年龄时,不过是浑浑噩噩,只是想着在三年一次的大校中拔得头筹而已,哪里有这般天下之志。”
谢公义笑道:“好一个天下之志,谢某人也很好奇,明日之域中,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对于豪阀世家来说,家国家国,家在前国在后,只要家族无碍,谁来执掌国器都是一般。忠君报国,那是寒门士子才有的讲究,于世家子而言,分明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才对!
说话间,谢公义又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杜明师的手中,道:“这是明公的亲笔信。”
杜明师打开,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