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啊。”秦权轻声自语一句,重新望向西北方向,轻声道:“人就是这样,只有身后是万丈深渊时才会殊死一搏,却发现早已为时已晚,正如你我当下之处境。”
秦政平淡道:“每个人都要死,死得晚一些总要好过死得早一些。”
秦权问道:“萧烈大军陈兵宣化城三十里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们投降?”
秦政点头道:“萧烈在信中提过此事。”
秦权嗤笑一声:“封官许愿?”
秦政轻叹一声道:“萧烈在信中说,我本就不是秦家的人,没必要为了大政去陪葬,若是我肯归降,枢密院和中书省随便挑。”
秦权道:“我听说萧煜那边也派人过来了?”
秦政嗯了一声。
秦权笑道:“看来这父子两人是要较劲到底了,令公(秦政,字令仁),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这位被许多大郑宗室视为最后柱石的东都大都督沉默许久,长叹一声,“声妓晚景从良,一世之姻花无碍,贞妇白发失守,半生之清苦俱非。我为大郑朝廷守了半辈子的天下,不想在临死之前再事二主,让我前半辈子的辛劳付诸东流。”
秦政望向秦权,沉声道:“晋王,你以后的路还长,没必要陪着我在这儿等死。”
这位大郑皇室最后的嫡系成员久久沉默不语。
相较于秦政的英雄末路,当年同为大都督的牧人起就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思,击败秦政的二十万天子秦军无疑让他的声望达到了一个顶点,甚至盖过了萧烈、萧煜、陆谦等人,差不多有当年张江陵执政时军方第一人太保齐继光的架势。
击败秦政大军之后,查莽马不停蹄地进军西北,而牧人起则是稍慢一步,进一步扫清了北地一线的“散兵游勇”。
在查莽攻占陕中的第七天,也就是魏禁联手闽行攻城的第六天,由东平郡王牧人起亲自坐镇的东北大军终于“姗姗来迟”。
查莽的陕中之围被解,魏禁在与牧人起有过一次短暂的骑兵交手,勉强算是平分秋色,但是作为偏师的西凉军终究不能匹敌牧人起的嫡系大军,而此时西北军的精锐还停留在江南战场,势单力孤的魏禁不得不率领西凉军退守至西河原。
与此同时,闽行大军也退至汉中。
汉中是进出蜀州的咽喉之地,也是西北军精锐从蜀州返回西北的必经之地,所以不能有半分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