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气笑道:“皇帝娶妻,与国休戚,家事即是国事,国事我做主。”
林银屏道:“你强词夺理,哪怕你说破天去,我也是三个字,不!答!应!”
萧煜有些无力,叹了口气,“不圆房。”
林银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要让羽衣守一辈子活寡。”
萧煜说道:“若是羽衣同意圆房,我也不反对。”
“我反对!”林银屏表达不满道:“也不看看秦显是个什么样子,唯唯诺诺,哪里能配得上羽衣?”
萧煜苦口婆心道:“如果秦显真的是雄才大略之人,现在就是你我二人被方在火炉上烤了,再者说,只要他一日还是皇帝,就没有配不上的说法。”
夫妻之间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谁也没能说服对方,只能留待日后从长计议。
林银屏在离开前,板着脸道:“今晚不许出去,也不许回屋,晚上你去书房睡去。”
萧煜哀叹一身,神游出窍。
他又进了东都,不过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熟悉无比的安国公府,在书房他见到了已经不问世事的萧烈。
萧煜对萧烈行礼道:“父亲。”
原本正在读书的萧烈放下手中书卷,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忍不住笑道:“当年你小时候向我要银子时,也是这般做态,不过我听说你最近抄家得了七千万两银子,阔气得很,而我现在可是家徒四壁,再也没有银子可以给你了。”
萧煜平静道:“即便安国公府被我圈禁起来,父亲的消息仍旧很灵通啊,这些事情都知道。”
萧烈心平气和道:“毕竟经营多年,再加上一些人暂时还信不过你这位新主,所以为父的老底子还是有的,刺探你的万寿园做不到,但是这些满城风雨的大事还能略知一二。”
萧烈继续说道:“你也算是暗卫出身,所学的那一套也是暗卫的手段,所以很多时候难免会小家子气,只想着鬼蜮伎俩,却忘了康庄大道。当然,我不是说暗卫的手段不好,尤其是在争权夺利一事上,暗卫是一把难得的利刃,但这个争斗一旦放大,涉及到整个天下,暗卫就只能为用。”
萧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想把义女萧羽衣嫁给秦显,而且当年青尘曾给她看相,说她有皇后命格。”
萧烈略微沉思,没有计较辈分上的问题,笑道:“我做相父,你做国丈,归根结底都是一码事,都是为了以挟天子,然后再以天子的正统名分来讨伐他人,这一点想法很好,不过在我看来,江南之战的关键还是在于人心之争,此人心不仅仅是正统名分,也不仅仅是民心可用,而是天下人的人心,皇帝是天下人,百姓是天下人,权贵公卿和高门贵胄同样是天下人,你若是占据人心大势,那么南下江南便是水到渠成,你若是丢了人心,当年后建铁骑止步江边甚至退回后建便是前车之鉴。”
萧煜沉默许久,然后拱手道:“谢父亲教诲。”
萧烈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人。
萧煜的身形一闪而逝。
万寿园,重新回神的萧煜站起身,来到西暖阁门前,推门而入。
林银屏愕然地望着走进房来的萧煜。
萧煜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无论如何,你怨我也罢,恨我也罢,我心意已决,羽衣必须嫁给秦显,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