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侍仆冲进了孙云的房间,紧张兮兮道:“不好了,少主,出……出事了……”
侍仆的突然闯进,也是把孙云给惊了一下。孙云稍微镇定了一下,随后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侍仆喘了喘气,随后继续道:“少主,不好了,镖局门口出大事了,任镖师和石镖师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孙云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担忧,于是加紧问道。
侍仆缓了缓神,随后道:“他们和自称是……察台王府的蒙古人,发生冲突了……”
“你说什么?”孙云大吃一惊,他深知察台王是蒙元皇帝的最高亲信之一,大都里的许多实事政权都是察台王一手操办,若是得罪了察台王府的人,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石镖师……石镖师他还被……打伤了……”侍仆继续惊恐地说道。
“是真的吗?”孙云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赶紧命令道,“快点,带我去镖局门口!”
“好……好的……”侍仆答应了一声,随即便最先冲出房间。
孙云知道事情似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此时若是再不去镇一下场面,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孙云对身后的杜鹃说道:“鹃儿,你就呆在我的房间里,我在回来之前,你千万不可以踏出这个房间一步,知道吗?”
看着孙云如此神态紧张的样子,杜鹃也深知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于是面孔略带紧张地回答道:“我……我知道了,公子你自己要小心……”
孙云点了点头,随后也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孙云此时的心情很乱,来运镖局才刚在这大都安家,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他现在的心里也是焦躁不已,他一边向大门口处跑去,一边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才好……
镖局门外,来运镖局众人依旧是和蒙古人对立着。任光将受伤的石常松扶回了门口,随后叫其他的手下帮忙照顾一下,之后自己又站了出来,整个人昂首挺立道:“之前的矛盾,我希望察台王族的人可以不计前过。不过,我们来运镖局确实是受朝廷之命,从汴梁移至大都,今日方才落脚。若是有什么得罪察台王族的,还请贵人高抬贵手,双方少一点争执,多一些商榷,以免伤和气。”任光的口气虽然很恭敬,但是整个人却是没有显出半点屈服的样子。
然而在阿鲁刺格尔等人眼里,任光等人的言行依旧是有些桀骜不逊,于是阿鲁刺格尔又轻蔑地说道:“哼,你这样子究竟是向我们妥协,还是威胁我们?我告诉你,在这大都里,你们汉人都给我们放老实点。什么受朝廷之命,什么破镖局,如果你们胆敢对察台王府乃至蒙元朝廷有一丝不敬的话,你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换句话说,你们汉人在我们大都的地盘上,就是我们蒙古人的狗,是狗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们的命令!”
阿鲁刺格尔的话变得越来越嚣张跋扈,完全不把来运镖局里的人当人看了。石常松虽然是受了伤无法动弹,但听到如此侮辱人格的话语,他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蒙古鞑子,还有没有人性了?”
“行了,阿松,别再说了!”怕又招惹到什么事端,任光立刻回头阻声道,随后又回头应着阿鲁刺格尔的话语,“阁下说这样话就委实太无趣了吧……无论当廷朝政属蒙属汉,蒙人和汉人本就不应该是对立面的。这浩然的大都里竟然既有蒙人,又有汉人,两家就更不应该将历史的矛盾给过于仇化了。你们蒙元当廷朝政,管辖我们汉人,我们无可厚非;可若你们过分压迫,侮辱我们汉人的尊严,我们汉人也决计不会答应!”虽然任光想要尽快抚平双方的矛盾,但是从任光的口气来看,任光也没有迁就,该有骨气的时候还是有着骨气。
阿鲁刺格尔听了,笑了笑说道:“尊严?共存?好啊,汉人想要和我们蒙人共同生存,但这毕竟还是蒙元的朝政,汉人自然还是要向蒙人缴纳更多的税务?”
“税务?”任光疑惑道,“什么税务?”
阿鲁刺格尔继续说道:“你们这什么破镖局的,虽然穷迫寒酸了点,但家底还是有的吧……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山东战事吃紧,军饷赋税加重,你们这些有着家底的商人也该给朝廷更多的俸禄吧?只要你们能缴纳足够的税务,供足足够的粮饷,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你们想要多少?”任光不禁问道。
阿鲁刺格尔轻声一笑,然后说道:“看你们镖局好歹也有个样,大都外还有一个中原武林的鸣剑山庄给你们撑腰,我想……就算一千两吧?”
“一千两?”任光立刻愁眉怒道,“你们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连任光都忍不下去了……阿鲁刺格尔看在眼里,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汉人可以为了尊严,什么都不顾,行,既是如此……那你也吃下我这拳吧——”话音刚落,阿鲁刺格尔也是一招阴拳向着任光面门打了过去。任光看着,眼神一皱,踌躇不已……
阴拳扑面袭来……突然,任光身后忽地一人一个硬踢,直朝着任光面前袭了过去。只见一个黑衣少年一招硬脚,硬生生地与阿鲁刺格尔的拳头接了上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阿鲁刺格尔顿时感觉到拳头处的一股阵痛,然后嗷叫着向后退了几步。没完,黑衣少年踢完了这一脚,稳身落地,随后迅速一个转身,又是一脚重重踢在了阿鲁刺格尔的腹部上。阿鲁刺格尔没来得及反应,硬生生吃了这一脚踢,随后又是大叫一声,整个人飞出几丈远,直接摔在了金轿旁处。
在一旁的另外两个蒙古大汉逊都思托和乞失里台阿伊见了,纷纷用吃惊的目光望向了刚才发出重重脚踢的那个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依然挺立,来者不问,自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只见孙云直身站在镖局门口,用严肃的眼神望着对面金轿处的蒙古大汉以及蒙古士兵众人,似乎决定下心来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少主……”看着孙云危急时刻救下自己,任光吱声道。
孙云望了望刚才受伤的石常松,又看着门口梯子被踢倒的狼藉的场面,不由问道:“阿松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岔了下气,并无大碍……”任光轻声说道。
“后面他们说的话,我刚才都听见了……”孙云又把目光放回了阿鲁刺格尔等蒙古人的身上,然后立身严肃道,“中原汉人可杀不可辱,不管你们是察台王府的人还是蒙元朝政的人,今天敢动这来运镖局半根汗毛,我孙云决不答应!”孙云话语说得气势磅礴,看来孙云并不畏惧蒙古人对自己的压迫。
阿鲁刺格尔似乎才刚从孙云的脚踢下清醒过来,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听了孙云的不逊之言,阿鲁刺格尔两眼杀气腾腾,对着他自认为不知好歹的孙云厉声道:“哼,臭小子,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敢惹察台王府的人,我会打得你再也站不起来的……”说着,阿鲁刺格尔摆出拳架,似乎面对孙云不会手下留情了。
孙云看在眼里,心里却毫不畏惧。看着阿鲁刺格尔要和自己硬碰硬,孙云脚步微挪,也做出了随时应对的架势。
两人正要决斗,而在金轿处,轿子的窗帘缓缓拉起,一张清秀脸庞浮现,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运镖局门口处的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