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樱梦言自问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可知道这曲子从何而来?”
“这个啊,是落儿在三年前在樱府附近听到的,她之所以成为天才就是因为只要让她听一遍曲子便能记下来。”
“听一遍就记下来?”樱梦言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到。
“当年这首曲子让很多人追捧,只是一直不知道曲作者是谁,能弹出来的也就落儿这姑娘了。”
“这样啊,小二,一会落儿姑娘弹完能麻烦你带她去找我一下么?”
“这不太好吧。”
“我是樱府的公子,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原来是樱府的公子、小姐啊,我一定把落儿带去。”
“有劳了。”
樱梦言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脸平静向二楼走去,脸上虽看不出什么,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听一遍就记下一首曲子,樱梦言自问还没有这个水平,一个十六岁的普通女孩却能做到,而且能弹出来,虽只是形似仍让人不敢相信。
或许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樱梦言二人都没有了食欲,喝着手中的清茶,仔细聆听着叫落儿的姑娘一首首弹出的曲子,越听越是吃惊,除了《雨中樱》外,还弹出了樱梦莲的《战国》,要知道,樱府曲楼里的曲子从未对外公布过,尽管不愿相信,但樱梦言却只能承认这些曲子是那个不甚出众的女孩挺过来的。
不多时,随着雷鸣般的掌声,落儿向台下走去,一脸的从容让人很难相信她只有十六岁,一个不比樱府青年差的才女,却屈居于酒楼之中,也从未出现在《樱曲榜》上,这让樱梦言除了惊讶外更多了许多好奇。
“公子、小姐,请问找我有何事?”很快便被小二带上来的落儿恭敬的说到。
樱梦言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发现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削瘦、苍白,唯有一双眼睛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你叫落儿对吧。”
“是的。”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回公子,落儿是孤儿,被酒楼老板见到在这里弹曲,落儿是老板起的名字。”
“听小二说,你所弹得曲子全是听来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那为什么像你这样的才女从未出现在《樱曲榜》上?”
“公子谬赞了,落儿不作曲,也不会唱曲,甚至看不懂曲谱,只是凭着一双耳朵和记忆才勉强能弹一些曲子。”
樱梦言听罢才恍然大悟,上天是公平的,如果所有才能都聚于一个人身上,那就太逆天了,只可惜他不知道真正逆天的正是自己。
“那你所有曲子中最喜欢哪一首?”
“是三年前听来的《雨中樱》。”
“哦?那你想不想听一下真正的《雨中樱》?”
“想,可是这曲子一定是樱府一个前辈所创,落儿虽得其形却未得其意,也不可能有机会听到真正的《雨中樱》的。”
“前辈?”樱梦言无奈的说到,“今晚在这里你可以听到。”
“今晚?那个前辈今晚会在这里表演?”
“算是吧。”
“谢谢公子告诉我这个消息,落儿晚上一定来听。”
樱梦莲强忍着笑意看着一脸无奈的樱梦言,在她印象里从未见过后者出现过如此窘意的神情,还是在面对一个如同白纸的女孩时。
落儿走后,樱梦言取出自己的古琴擦拭着,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唯有手中的琴代表了一切。
夜晚很快便降临了,和白天相比,此时的樱花楼更加热闹了起来,不少背着古琴的人相继走了进来,有的高傲有的稳重,无论哪一种都受到了无数人的注视。
“各位,欢迎来到樱花楼,今晚我们又将认识多少新人,见识到多少新曲?我知道各位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么,开始吧!”
话音刚落,一个接一个的琴者相继上台,虽然都非常出色,却没有一个真正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的,知道樱梦莲,一曲《策》才掀起了第一波**。
很快,樱梦言便上台了,上台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没了声响,和别的琴者不同,他们眼中的樱梦言外露的是一种雅致的气息,没有骄傲,没有紧张,甚至没有任何情绪。而做为焦点的樱梦言正四处张望着,直到看到角落里也正望着自己的落儿,才微笑着盘膝而坐,大声说到:“在下樱梦言,十六岁,今日刚从樱府出来,按照惯例,为大家献上一曲,我自己在几年前创作的《雨中樱》,真正的《雨中樱》。”
所有人听到这些之后都呆滞了,角落里的落儿更是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任谁也没有想到,三年前开始流行的《雨中樱》居然是一个十六岁少年所创,更想不到让老樱树降下花雨的人竟端坐在台上,微笑着抚过琴弦。
曲声响起,全场便安静了下来,和三年前不同,如今的《雨中樱》更加流畅、清新,如果说之前是雨水撞击发出的声音,那现在就是每一滴雨水在低声诉说,淡雅的曲风把所有人都带到了雨中,每个人都是一滴晶莹的雨水,落下、四散、汇集,那么自然那么舒服,或许是因为平时沾染了不少铅华,当听到真正的《雨中樱》时,都觉得轻松了不少,一种融入自然的美好与满足。
仍旧以花落为尾音,却更加细腻、悠扬,樱梦言睁开眼,看着台下一个个仍在余音中享受的人们,像是得到了认可一般,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曲子感到骄傲,娘亲很早之前说过的话在耳边缓缓响起:曲子不仅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情感,还为了让所有聆听者找到内心的伊甸园。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落儿悄悄掉下了几滴眼泪,为那优美的曲子所带来的宁静而落泪,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从小到大生活在喧闹的曲楼中,最缺少的就是这种舒心的感觉,不由低声说到:
“好美啊,这才是真正的曲子,可以影响到心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