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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炎之稍有些迟疑,紧接着就小声提醒道:“建康市坊间已在悄然流传昌明(晋孝武帝司马曜)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岂不是兆示着晋怍将终?再来看当今天下,北府军干预朝政,尾大不掉,酿成大祸只是早晚间事,荆州又有殷仲堪、桓玄心怀异念,司马氏已是孤立无援,数十年前,司马家的天下尚有士族拱卫,而数十年后,士族已ri渐衰微,如果生了变故,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假若与琅琊王结为姻亲,不但幺妹命运难测,我褚氏也难免会被拖累,还请父亲、阿母、长兄与三弟勿要草率啊!”
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自从孝武帝死后便开始流传,在建康可谓人尽皆知,古人即使不信图谶之说,但心里也会疑神疑鬼,褚爽不由现出了为难之se,把目光投向了褚夫人,褚夫人也难以作下决断,一时沉吟不语。
而褚秀之与褚喻之,已经做起了国舅的美梦,相视一眼,褚秀之又道:“晋室看似摇摇yu坠,可谁知道呢?当年王敦兵逼建康,孝元皇帝曾脱戎衣,著朝服,谓王敦曰:公若不忘本朝,于此息兵,则天下尚可共安也,如其不然,腾当归于琅琊,以避贤路!
瞧?若非当时的形势万分危急,身为九五至尊的孝元皇帝岂会如此不顾颜脸?依儿之见,倘若王敦能多活个三两年,这江东多半已经姓王而不姓司马了!
可纵是如此,一晃近百年过去,大晋不还是巍然不倒?再说淝水之战,苻坚挟百万jing锐来攻,我大晋仅以八万军便大破之,事先又有谁能料到?既便是谢安石,他那副胸有成竹模样恐怕也是由于无计可施而只为安定北府将士之心故作的姿态,是以,天下至尊**,冥冥中自有天意,岂是我等所能揣测?同样的道理,把幺妹许以琅琊王为妻,祸福是非自有天定,若是父亲与阿母拿不定主意,不妨问问幺妹自已是何想法,如何?”
褚爽想想也是,未来有谁看的清呢?当年的王、庾、桓、谢,均是权倾一时,不也没能撼动得了大晋的江山?更逞论如今的刘牢之、殷仲堪、桓玄之流?这三人比起王敦、庾亮、桓温与谢安,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于是,褚爽示意道:“灵媛,你意下如何?”
对于褚灵媛来说,最迫切的是摆脱掉卫风,其次才是红丸问题,在她的认知中,司马德文年仅十四,可能对男女之事不大懂,不一定会在意自已有没有落红吧?
卫风与红丸,这两大难题就如两座大山,时刻把褚灵媛压的喘不过气来,只要能把自已嫁出去,对方又不是太差,她也不会过于计较,至于夫郎是何等样人,未来幸不幸福,破了身的她已经没有挑三捡四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