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立刻把灯号向左右打出,周围船只陆续让出航道,约摸半刻左右,以巨舰为首的五十来条船运足大桨,直直驶向江岸,随着舢板搭上堤坝的轰隆隆声,一列列披甲执盾的亲卫鱼贯而出,并迅速散开,各自依据高点张弓搭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孙卢徐三人也站上了堤坝,运足目力向着下方望去,朦朦胧胧的月se中,除了些稀疏的树影,哪有半个会稽军的影子?
卢循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那姓卫的该不会跑了吧?将军,要不派出斥候外出搜索?这才多久,想必跑也跑不远。”
孙恩也是暗自疑惑,正要接口,却见一名亲军快步奔来,于是喝问道:“何事?”
亲军施礼道:“禀将军,按您的吩咐已清点出损失,我军共被焚毁了五条船,其余近百艘船所幸扑救及时,修补过后可以再次使用,而弟兄们阵亡了将近三百人。”
对于一支十万人的军队来说,三百人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孙恩心里就是堵的慌,一是没听徐道覆的劝告中了计,中计是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总是令人不爽,二是原先在上虞登陆的计划被迫变更为在余姚登陆。
“呼~~”孙恩吐出口浊气,他突然意识到徐道覆是个将材,两个提议全都切中了要旨,在把亲军挥退之后,转头问道:“复堂(徐道覆表字),你说说看,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徐道覆略一沉吟,便道:“道覆以为,夜间视线不清,派斥候搜索实无必要,当务之急,乃是全军上岸,前方四十里是余姚县城,那姓卫的多半会退回休整,天亮后挥军攻打也不为迟,倘若此人不在,将军索xing不予理会,集中兵力依次攻打沿途县城,他若出现,当一举歼之,如若不来,则步步进逼,以重兵围困山yin,作战终究还是要靠堂堂正正之师,我军以正制奇,何必为他另费心神?”
“好!”卢循拍掌赞道:“复堂言之有理,若将军能入执中枢,你将来必为一代名将!”
孙恩也觉得甚妥当,点了点头,向左右吩咐道:“亲军下堤前突两里布防,其余人等加快速度,迟至天亮,一定要上岸!”
“遵命!”随着一声令下,五千亲军chao水般涌向了堤坝下方,草草列了阵势,举起火把向前行去。
而五里开外,卫风等人始终关注着孙恩军的动静,这一见着火把分出了数千独自下了堤坝,并缓慢的向自已方向靠近,陈少女连忙拱了拱手:“将军,我在暗,敌在明,不如以骑兵冲杀一阵,先杀杀孙恩的威风!”
卫风也持有同样的想法,骑兵最主要并不是用于正面接战,而是偷袭突击,于是唤道:“传令,全军上马,分成三队,李驻张宁,你二人各领一部由左右两翼包抄,本将从中路突击,记住,动静小点,匆要靠近堤坝,不可恋战,若有大量敌军增援立刻就走!”
“遵命!”二人施了一礼,向左右两侧匆匆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