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扑哧!”姊妹花双双掩嘴轻笑,德文老弟,这个称呼新鲜啊!其是谢文丽,更是转身扑入了谢文蝉的怀里,香肩微耸,憋的辛苦之极,没有半分与未婚夫同仇敌忾的意思!
庾氏也丢了个赞许的眼神给卫风,她觉得卫风越来越对自已的胃口了,都是踞傲不群的性格,既然与司马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腆着脸讨好呢?
王蔓与谢混则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谢公义现出了一副忍俊不止之色,陆仲元略有些愕然,随即眉心微微一皱,打量起了卫风,似是有些明白了谢混邀请自已的目地。
晋陵公主却是气的俏面煞白,她本就不待见卫风,可这人倒好,非但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狂傲至称呼自已的亲弟为德文老弟,要不要脸了?难道司马家竟凋落至此,任由一个小小的地方州郡武将欺凌?只不过,卫风这话是向司马德文说的,她不便于插上一嘴,于是冷着脸向弟弟看去。
司马德文仿如受了羞侮一般,怒道:“目无君长,肆意妄为!难怪你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行轼当朝相王!”
卫风也毫不客气的冷冷一笑:“卫某入京诛除邪佞,为姻亲讨还公道,天下人有目共睹,是否大逆不道乃是南郡公说了算,还请德文老弟慎言!”
“你....”司马德文顿时哑口无言,卫风这话无比恶毒,提醒他当朝执政的是桓玄,已经没他司马氏什么事了,偏偏这就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
谢混连忙打着圆场道:“来,来,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卫将军莫要再提了,德文快回去坐罢!”
“哼!”司马德文袍袖重重一甩,怒步回到席中坐下!
早春二月,暖意融融,嫩绿的草地上已点缀起了不知名的野花,阵阵微风吹拂着湖面,偶尔还有鱼儿跃出,只不过,湖边的气氛却无比沉闷,在坐的共有十人,其中卫风、王蔓与庾氏是一伙,与晋陵公主和司马德文互相敌视,谢混担当和事佬的角色,起着调解作用,谢氏姊妹花与谢公义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陆仲元不愧为老牌士族吴郡陆氏的家主,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没有丝毫坐立不安,完全把自已搁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
“咳咳~~”谢混轻咳两声,给谢公义打了个眼色,谢公义会意的转头问道:“卫兄,姑祖母赞你诗文独辟蹊径,以诗言志,以情动人,并随信附上了卫兄诗作,公义与叔父皆有拜读,均是感慨良深,各自都有所获益,姑祖母绝无半分夸大!在公义想来,卫兄定是精研诗书方能有此见解,不知可有心得教给公义?”
这话一出,庾氏的美目中再度闪出了诧异,虽然每个人都夸自已这便宜女婿诗作的好,但在她眼里,并未太当回事,无非是会做两首诗的水平,天下间会做诗的人多了去,但谢公义竟然屈身求教,这就由不得她不重视了,要知道,谢公义尽管年幼,文章之美却冠于江表,而以陈郡谢氏的地位,根本没有讨好卫风的必要!
王蔓美目快速一扫,谢混正捋须微微笑看向卫风,似乎在等着聆听高见,谢文蝉与谢文丽也是齐刷刷的扭过了小脑袋,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出了好奇的光芒,晋陵公主那是不用考虑的,诗作的再好,从她嘴里都是一堆臭狗屎,于是,王蔓带着无比自豪,凑上庾氏的耳垂小声嘀咕起了什么。
诸多投来的目光中,卫风最满意的还是谢氏姊妹花的目光,正要谦虚两句,司马德文已抢先一步冷冷一哼:“一个小小的兵家子顶多读过几本书罢了,怎敢妄言作诗?莫非我大晋没人了?公义,你谢氏以诗文称道,尤其是你,名动江表,孤都自愧不如,岂能向一兵家子屈尊?莫非不怕有辱你谢氏清名?”
谢公义的脸面挂不住了,谢混的面色也不大自然,凭心而论,这叔侄俩并不愿与司马氏攀亲,王献之的凄惨下场早已证明了与皇室结亲没有好结果。
王献之临去前曾有人问曰:由来有何异同得失?献之云:不觉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这临死前的呓语简直催人泪下!
而王献之的女儿王神爱也不幸福,虽贵为皇后,却形同守活寡,大好青春白白耗在了个呆子身上,自晋室南渡百年以来,勉强说的过去的只有褚太后,但付出的代价是独守空闺数十年!
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司马氏气数将尽,唯恐避之不及,无奈晋陵公主一力坚持,谢混也没办法,只得把谢文丽许给了司马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