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蔓忍不住的厉声斥道:“刘牢之,你这恶奴,你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卫风连忙挥手喝止:“不要与他废话,他一夜之间由一名跺一跺脚朝庭也要震三震的江东最强藩,沧落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心里正憋的慌呢,你看他,早不自尽,晚不自尽,非得人跑光了才自尽,这充分说明了他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没了任何退路才会无奈自尽,你斥责他,他与你对骂,反而给了他发泄的机会,岂不是死也痛快?”
正说着,卫风突然嘿嘿怪笑道:“我猜他一定悔的肠子都青了,假如三年前信了孙恩的鬼话,先联手攻我山阴,再北上挥师建康,说不定真能录了尚书事,若是再轻徭蒲赋,干出几分成绩,时至今日,恐怕已封为异姓王,进九锡了吧?本昊殿那位置也不是不能想想,哎~~一念之差,寄人篱下怎好过自立门户?可惜了,不能重来啊!”
“悟!”王蔓连忙捂上了嘴巴,俏面现出了一抹笑意,对刘牢之的愤恨竟消减了少许!
其实众人也是一副忍俊不止的模样,以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刘牢之。
如果卫风不提,刘牢之早忘了当年孙恩的阵前提议,可提出了,再参照自身的处境,顿时越想越有道理,假如当初与孙恩联手,败了,固然是轰轰列列战死,胜了,桓玄根本就没机会入执中枢,无论如何,总好过此时的众叛亲离下场!
刘牢之觉得仿如万蚁噬心,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传来,再也控制不住的怒骂道:“老子只后悔当年小瞧了你,让你步步坐大,终成我心腹之患!
还有你这贱人,你别笑,你卖身与奴,纵使为王恭那老鬼报了仇又如何?哼!平白辱没了你太原王氏的家风,恐怕你那死鬼老子在地下都不敢睁眼,老子杀人如麻,最不后悔的便是取了王恭那老鬼的性命,如有机会,老子还要杀他一千次,一万次....”
“闭嘴!”王蔓立时气的浑身直打哆嗦,马鞭也高高扬起,就要作势欲抽!
卫风赶紧再度拦住:“刘牢之在故意激怒你呢,你越是愤怒,他越是痛快,你看他那恼羞成怒的模样,定是悔之莫及,你拿鞭子抽他,他可以借皮肉之苦来抵消心里的懊恼,拆磨人不在于折磨他的肉体,而是折磨他的心灵!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名将,如何会惧怕皮鞭抽打?”
王蔓想想也是,把马鞭收回,卫风又转头喝道:“来人,把刘牢之捆了!”
话音刚落,两名老仆立时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头道:“卫将军,郎主以下轼上确是大逆不道,但俗话说,人死不过头点地,求您给郎主个痛快吧!”
“哦?”卫风淡淡道:“你们有何资格为刘牢之求情?刘牢之背叛孝伯公时怎不见你们跳出来?当然,立场不同,你们可以自诩为为主尽忠,而本将也有把刘牢之开膛挖心的理由,你们能陪着刘牢之走最后一程料来已存了必死之心,好,天下间多是见利忘义之徒,忠义之士却难得一见,你们既然要留个忠名,本将成全便是!”
卫风向左右打了个眼色,“当锒!当锒!”两声脆响,两名亲卫各扔下了一把佩剑。
这两名忠仆心知无法劝说得了卫风,双双转向刘牢之磕了个头,悲声道:“郎主,老奴无能为力,只得先走一步,于地下恭候了!”随即自各捡了把佩剑,向脖子狠狠一抹!
“哧!哧!”两道血线激射而出,甚至都有鲜血喷溅到了刘牢之的身上,但刘牢之只是淡淡扫了眼轰然倒地的两具尸体,便把毫不畏惧的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也不与他多说,挥了挥手,立刻有数名亲卫跃下马匹,把刘牢之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蔓很明显松了口气,对于她来说,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的头颅正呈放在家里的灵堂,刘牢之也被生擒活捉,罪魁祸首已受了报应,剩下的刘敬宣与高雅之也逍遥不了太久,因为有这个男人陪伴着自已!王蔓不禁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淡淡笑道:“王蔓,你不要多说,从娶了你的那一天起,为你父报仇便是我的责任与义务,现在时辰还早,你说我要不要往京口跑一遭?”
王蔓略一寻思,就明白了卫风的言下之意,点点头道:“卫郎,你是想探望娇娇姊吧,也好,过门而入总是不妥,目前的京口理该没人对你不利,其实你不如趁这一趟把娇娇姊接走算了,总拖着不是个事,至于婚礼嘛,以后再补罢。
算算日子,谢夫人差不多在这几日抵京,褚伯父来信也说他最迟于旬未赴任尚书左仆射,到那得你得先入士,入了士还得迎娶灵媛,而世伯又要入京任侍中、吏部尚书,那么,炎之能否接任会稽内史得够你操一阵子心了,说不定还有桓玄使绊子呢,总之,错过今日,你想再来京口怕是不容易了,如今形势多变,你那便宜兄长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