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看了看谢混与晋陵公主,又道:“谢中书、殿下,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但末将不吐不快,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已愈发明显,如所料不差,桓玄必会于登基之前暗害当今主上,然后立琅琊王为帝,以突出他代禅的顺天应时!
身为末代帝后的悲惨末将不必多说,谢中书与殿下理当了解,把文蝉许给琅琊王形同于推入火坑,我想你们应该是清楚的,要说不顾亲情那是不可能,但为何还要一意执行呢?料来原因不出有二,首先琅琊王乃殿下亲弟,骤然悔婚不知如何面对,其次是没法向外人解释,末将可有猜错?”
晋陵公主冷哼一声:“不错!”
晋陵公主虽冷着脸,卫风却现出了轻松之色,自信满满道:“如果末将帮殿下解决了这两个难题,是不是意味着文蝉不用改嫁了?那么请殿下听末将道来!
琅琊王面临的最迫切问题,不是娶谁为妻,而是活着,桓玄代禅之日,便是末将起兵之时,按惯例,即使把末代帝王赐死,也必是掩人耳目偷偷摸摸害死,一般是迁往外地废为藩王再着心腹下手,因此桓玄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加害琅琊王,在这里我向殿下承诺,他日如琅琊王落在我手上,我可保他善终,让司马氏的血脉延续下去,请殿下相信末将有这个能力,也绝不会食言!”
晋陵公主最担心的便是司马德文的性命,司马德宗她管不了,那是个傻子,没有生育能力,而司马德文与她往来较多,一方面是心理上的亲近,另一方面是司马氏的传宗接代全指着他了,因此卫风做的承诺还是挺有份量的。
晋陵公主的面容缓和了些,示意道:“请继续!”
卫风接着道:“末将以为,对琅琊王可以实话实说,文丽是由于意外才失了红丸,不能嫁难他了,作为补偿,便是司马氏的血脉延续,末将相信孰轻孰重他不会不知,如果他意气用事,还请殿下多加劝说,强争一口气尤为不值!
至于向外解释,末将以为索性不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只要琅琊王不声张,说不定根本无人留意,毕竟满朝文武盯的是桓玄,即使有人提起,在含糊其辞之下,过些时日也会渐渐淡忘。
而文蝉文丽,不如....今晚随末将过府,离开时也方便点,那个婚礼嘛,暂时是没办法了,但末将下次再入建康之时,必当补办一个盛大的仪式,另请谢中书与殿下放心,未出丧期之前,末将绝不会再行失礼之举!”
一瞬间,殿内鸦雀无声,谢道韫夫妇与谢混夫妇,还在谢公义都在暗暗盘算着,谢文蝉与谢文丽则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
却没人留意到,那名婢女浑身瑟瑟发抖,她意识到了不妙,因着告密已经得罪了卫风,而她的身份是姊妹花的贴身婢女,类似于小兰,将来是要随着自家女郎之一陪嫁的,照目前的形势看,两个小女郎花落卫家有很大的可能,那么她自已呢,没过门就被主家嫌恶,尤其还把红丸交给了琅琊王,这以后别说做妾,恐怕连侍妾都做不上,多半还是个婢女的命!
然而,站错队又能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王凝之摇头叹道:“叔源,看来只能如此了,卫将军重情重义,王家女郎也乖巧温和,文蝉文丽同入卫家,虽然你的面子过不去,但反过来看,她俩一不会受委屈,二来姊妹情深,不用受离别之苦,总之,这是孽缘啊,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这话卫风爱听无比,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王凝之。
“哎~~”谢混也叹了口气,苦涩道:“混记得当日在破岗渎,褚伯母宣布把灵媛许给卫将军为妾时所有人的震惊表情,这下好了,他只许一个,混却许两个,混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
又重重叹了口气,谢混看向了晋陵公主,晋陵公主的俏面分布有明显的不甘心,可更多的还是无奈,于是转回头道:“卫将军,愚兄今日把文蝉文丽交托给你,她们知书达礼,性情温婉,还望你莫要辜负了她们。”
卫风拍着胸脯保证道:“请谢中书放心,文蝉文丽若有受了半点委屈,尽管拿我是问!”
谢混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谢文蝉与谢文丽,沉吟道:“你们两个今晚便随卫将军过府罢,记着,要恪守妇道,早日诞下子嗣,明白吗?”
谢文蝉与谢文丽的小鼻子均是一酸,能够不分开,同时嫁给卫风她们认为很完美,只不过,要与父母分开了,还要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大宅子,心里难免充满了不舍!
姊妹花双双在谢混与晋陵公主身前跪下,哽咽道:“文蝉文丽会谨记教诲,另请父亲与阿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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