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战场上,目瞪口呆的可不止卫风一人,李家山城上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两万援军怎么说降就降了?东南两座城门后方已经各埋伏了五千精兵,随时准备出城包抄呢!
“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该如何是好?”李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急声叫唤道。
援军投敌,加强敌方的力量还是次要,两万加两万也不过四万,以两万人固守坚城,何况城里还有丁壮随时可以抽用,即使卫风有十万大军也不可能轻易攻破,关键在于援军莫明其妙的投降,给守军带来了异乎寻常的心理压力。
李逊的面色难看之极,怒道:“为父如何清楚?这他娘的,都是一群废物,那姓卫的肯定要来,先看看再说,传令,堡内所有人不得私下议论,违者,斩!”
李逊没有猜错,卫风先下了命令给陈喜,遣一千骑堵住北门,自率两千骑回营,然后潜往西门三十里处,剩下的两千骑则过来汇合,一切安排好之后,卫风亲领五千骑向着山城驰去。
虽然城上军卒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但卫风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不安的气息正在弥荡扩散,尤其是李驻父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揉合着仇恨、惊诧、恐惧等诸多杂情绪。
在三百步外勒马停住,卫风也不向城头喊话,而是再次一挥手,立刻有十来名大嗓门的亲卫掏出喇叭,齐声喊道:“城上诸人听着,将军将去除你等奴籍,于广州全境推行税役新政...”
亲卫们一遍遍的向城头呼喊,就是卫风之前向援军说的那一套,尽管李逊严令不得议论,然而,不说话可以用眼神交流,普通军卒们的眼神越来越令人担心。
尽管早春时节,岭南的空气中已带上了融融暧意,但李逊只觉得手脚冰凉,他终于明白了那两万援军不战而降的原因了,这正是被准准的点中了死穴啊!
李逊的神色有些呆滞,夷三族的下场似乎不再遥远,李琳却咬了咬牙,转头道:“父亲,越拖延越是不妙,不如由儿领军出城与他大战一场!”
李逊有了一瞬间的挣扎,随即便颓然摇了摇头:“出城作战,你觉得有几分胜算?更可能还未交战军卒就已叛投了过去,有那些狗娘养的作为前车之鉴,你别以为不会。”
李氏族人纷纷现出了绝望之色,李琳也清楚这是必然的结局,难道呆在城里等死?
他非常的不甘心,人一逼,总是能逼出些潜力,李琳就是一条毒计冒上了心头,赶紧提议道:“父亲,儿有一鱼死网破之法,您立刻使亲信扣住军卒家眷,但凡有人降敌,诛全族,同时,您再取出重金,言明一旦破敌,悉数赏下!”
“嗯?”李逊顿时眼神一亮,卫风攻城他不怕,他怕的是守军里应外合,次子的提议,不失为一死中求活之计。
李凯也似是想到了什么,跟着道:“父亲,二弟言之有理,但咱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应事先收拾细软,如果....儿是说如果,如果山城不幸被破,也好及时循逃!”
“传令....”李逊点了点头,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不多时,堡内已怨声载道,一批批女人孩子被驱赶向了山顶,但军士们均是敢怒不敢言,这没办法,李氏经过上百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族落,李氏的嫡系与旁系加起来有四千多人,再算上与李氏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各级管事与将领,总人数约有万人,虽然佃户与普通军卒的人数占了将近九成,可是他们缺乏组织,没有人领导,空有十来万人只能是一盘散沙。
由于李家山城是依山而建,在城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内的动静,茱丽娅愕然道:“使君,他们这是在干嘛?似乎全是女人孩子,怎么全往山顶上走?周围还有人押送。”
“哼!”陈少女怒哼一声,接过来道:“茱丽娅,我不知道你们罗马有没有这样龌龊的事,李逊担心手下军卒不战而降,所以把堡内军卒的家眷作为人质,胁迫守军死战到底,这老匹夫丧心病狂了!”
卫风无所谓的笑道:“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李逊要城有城,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他岂肯束手就擒?看来今日是等不到有人给咱们开城了,也罢,先把降卒安置好,过两日再来也是无妨。”说着,猛一挥手:“退兵!”
“呜呜呜~~”撤退的号角吹响,五千精骑缓缓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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