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丽娅挥了挥手,制止住石弹发射,冷冰冰道:“刘毅,我相信你能看出,我已经手下留情了,现在最后一次问你,你让不让?使君虽交待过好言相劝,但若是你北府军不认好歹,我有权力决定是否发动全面进攻!”
“你....”刘毅气的脸面铁青,对面的投石机固然厉害,可是他刘毅何曾被人威胁过?尤其还是被一个长相丑陋的女人威胁,要知道,他对刘裕都不大看的上眼呢!
何无忌赶忙拉了拉刘毅,低声道:“希乐,如今我北府军水军实力未复,与之硬拼恐怕讨不得好,嘿嘿,那女人不是想过去么?咱们索性让开水道,先退往江岸,待她半渡之时,突然两面夹击,纵使他投石机厉害又能如何?”
“好,果然妙计!”刘毅立时叫了声好,脸上却作出了一副羞愤难当而又不得不妥协的神色,怒哼一声:“今次且让你一筹,他日再来讨教!让开!”
一道道旗语之后,北府军的船只缓缓向两侧江岸散去,陈少女却心中一动,狐疑道:“茱丽娅,你得小心点,北府军看似退让,但以他高傲的禀性,怎会咽的下这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很可能会趁我军半渡之时两面合击呢。”
茱丽娅无所谓的笑道:“还怕他不来!”
北府军不愧为天下有数的精锐水军,整个退却过程由外至内,有条不紊,不多时,已经在江中留下了一条宽约两里的通道,至于更远处的桓玄水军,只剩下几个隐隐约约的小黑点了。
茱丽娅猛一挥手:“前进!”
水手们运起大桨,向上游行去,北府军似乎没有合围的心思,悬停在江边一动不动,但当江心的水军渡过去三分之一时,两边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鼓声,紧接着,喊杀声大作,北府军纷纷调转船头,向着江心冲杀而来,看这架式,不把目标船队断为两截誓不罢休!
斗舰上布满了战士,均是手持弓弩,拍杆上那巨大的石块也高高提起,而速度更快的艨艟,则如离弦之箭直插而来!
随着距离越近,鼓点越发密集,打头阵的艨艟冲至两百来步时,作为外侧防护的无敌战舰舷窗全开,黑洞洞的窗口中,一架架弩炮赫然呈现!
两边的距离又近了些,石弹开始发射,落水里的自然不用理会,但是打中艨艟的,竟被弹了开去!
艨艟与斗舰不同,一般船面不站人,它在甲板以上有船舱三层,全都以生牛皮裹住,结实而又防火,每层船舱四面皆开有弩窗矛孔,可作攻击各方向敌人之用,艨艟的形体虽较斗舰小,但论起攻击力并不逊于斗舰。
当时刘裕就任句章太守只带了斗舰,那是因为艨艟没帆,只能在江中行驶,而出海使用艨艟,那巨大的海浪与混乱的洋流,恐怕划半年都到不了句章,可是在狭窄的江面上,艨艟显然比斗舰更加适用。
虽然船只的数量较少,刘毅与何无忌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神色,只要能把距离接近到二十来步,投掷手会立刻投掷出犁头镖,完全可以击穿对方的船舷,至于射来的弩箭与石弹,根本不用担心,即使火箭都能防的住。
可是不等艨艟冲上,对方船只的侧舷突然弓弦声大作,道道乌光疾射而出,紧接着,就是撕拉撕拉的撕裂声伴着砰砰巨响不断,冲在最前的数艘艨艟竟舰身一滞,在原地打起了转!
二人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艨艟顶部的生牛皮被击穿了,粗大的镖杆没入其中,有个别破洞中还有丝丝鲜血向外渗透,而艨艟的前舷几乎被打烂掉,江水正呼噜呼噜的向内涌去,船上仿如末日来临,战士水手纷纷跃入了江里!
刘毅不敢置信道:“他们竟然能从船上发射犁头镖?”
何无忌也是脊背深处涌出了一股寒意,对方的远程攻击能力如此强悍,这还如何打?要想击破这支水军,唯一的方法只有以数量众多的船只团团围住,然后施以火攻,只是目前的北府水军就这百来条船,显然不切实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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