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却又看向了还气的直打哆嗦的刘敬宣,厉声道:“刘敬宣,当初刘牢之于竹里秘密降了司马郎君,孝伯公还不知,正打算出城,便被你截击,以致部众溃败,后欲回京口,但城门已被高雅之关上,唯有骑马逃奔曲阿,却不幸为小人所害!
哼!冤有头,债有主,高雅之死在慕容德手里算他走运,不过,你还活着,今日先将你的头颅寄存在刘兄处,他日本将自会取走祭奠孝伯公!”说着,猛一挥手:“走!”
各色旗号依次打出,刘兴男不舍的连连挥手,舰队也缓缓向着大江下游行去。
好半天,刘裕的脸面才沉了下来,向刘穆之道:“先生,卫将军若再破拓跋仪不但将声威大涨,还很有可能收复河北旧地,到那时,人心将尽在于他,我等只怕处境堪忧,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刘穆之也是面色凝重,沉吟道:“卫将军既敢当着天下人面宣布与拓跋仪决战,料来有几分把握,不久前,南燕主慕容德病亡,由慕容超继位,将军您应趁机攻打南燕,一鼓作气灭去慕容超,才能在声势上扳回一城!”
刘敬宣立刻请命道:“德舆兄,末将愿领军前往,必取来慕容超首级!”
刘裕不动声色的望了刘敬宣一眼,灭去南燕如此天大的事,如何能遣一偏将前往?先不说刘敬宣有没有这份能力,光是大胜的后果刘裕就承受不起,要知道,这可是灭去一国,刘敬宣必然会在北府军中声望大涨,从而威胁到他刘裕的地位,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正如卫风,战必身先,这实际上也是在军民中铸就崇高声望的不二法门!
在刘裕心里,远征慕容超该是自己亲征才对啊,刘敬宣摆明了是要和自已争夺对北府军的控制权,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说起来,对于刘毅,刘裕虽然知道此人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却不是非杀之不可,他还存有收伏为己用的心思,可是刘敬宣不同,仅仅是刘牢之嫡子这一身份就令他颇为忌惮,毕竟刘牢之曾是北府军大统领,尽管桓玄几乎把北府宿将给斩杀殆尽了,可是谁知道军中还有没有人心向刘牢之?因此刘敬宣是个必须除去的威胁!
一抹秘不可察的杀机闪过,刘裕摆摆手道:“南燕虽弱小,却仍有兵甲十余万,不可轻忽视之,本将欲亲自征讨,万寿你随我帐中效力便是!”
也不清楚刘敬宣是否存有夺权的心思,他颇为失望的施礼道:“任凭德舆兄安排!”
刘裕点了点头:“走罢,咱们回去商议一番!”说着,率先向回走去,刘穆之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敬宣,便紧紧跟上了刘裕。
刘裕出门与卫风类似,都不喜欢带着大批护卫,一行十余人身着便服,行走在建康的街道上,但见市集兴旺,行人汹涌,好一派繁华盛世景象,刘裕的心里略有些自得,饶有兴致的边走边看,脚步也不禁放慢了些。
“铁钱不是钱吗?为何不收?”
“我只收金币、银币与足值五铢钱,什么破布头烂铁片都拿来,你当我傻了不是?去,去,没钱就不要站这碍事!”
“你....”
“怎么?想打人吗?莫非建康没王法了?”
突然,街边传来了吵闹声,吸引了这一行人的注意,刘裕与刘穆之相视一眼,领着众人提步走了过去。
街边有两名男子,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建康本地人,每人身边都搁着副扁担,四只大竹筐中,装的满满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另外还有几名建康本地人围在附近,脸红脖子粗,一副气不过的模样。
见着有人走来,这些人暂时停下争吵,刘穆之问道:“老夫乃尚书右仆射刘穆之,怎么回事?”
一名建康百姓施了一礼:“小民见过尊君,这二人由番禺而来,贩卖一种叫做香蕉的果实,就是这种黄黄的,弯弯的,一挂有十来根的样子,小民尝了一根,味道挺不错的,于是打算买些给妻儿尝尝,可是没料到,这二人不收布帛铁钱,非得收金银币或者足值五铢钱,我大晋自南渡至今,何时使过五铢钱?金银币更是听都没听过,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请尊君明鉴!”
刘穆之不由与刘裕相视一眼,刘穆之转头问道:“此人所说可有不实?你二人如何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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