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冰泮不由分说,拽着有些愣神儿的李梅就往外走去。
“妈的,给我站住!”
回过神儿来的保安头头挥起塑胶棍冲了上来,朝着安冰泮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而另外几名保安亦是赶紧冲了上来。
安冰泮微微侧头,随即一个利落的后摆腿!
砰!
这一脚精准的砸在了那名保安头头的肩膀和脖子间。只见举着塑胶棍的保安头头整个身子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汽车冲撞到似的,身子倾斜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塑胶棍都脱手而出。
摔倒在地后才反应过来般痛呼出声。
另外几名冲到跟前的保安都傻了眼,好家伙,这厮有功夫啊!
不过此时的安冰泮一经出手,便控制不住般的身体斜斜的冲上去,拳脚相加,砰砰砰砰……十几秒钟的时间里。
几名保安全部躺倒在地,痛呼呻吟不止。
若非是李梅赶紧上前拽住了安冰泮,说不好安冰泮还要在他们身上补几下——不过安冰泮出手也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让这些保安全都骨断筋裂。因为他很清楚,事情本就不大,可别再因为自己出手过重闹大了,就给马良添麻烦了。
“婶子,咱们走。”
安冰泮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儿几名躺倒在地呻吟不止的保安,转身拽着李梅往外走去。
此时商场里围观者才惊呼喧哗起来……有好事者已然掏出手机赶紧报警了。
不曾想刚刚走到门口处,就见几名警察大步走了进来。
姓郭的保安躺在地上哀嚎道:“他们打人,打保安,别让他们跑了,就他们俩……”
几名警察急忙拦住了李梅和安冰泮。
再看看那边儿零售货架之间的空旷处,几名保安全都被撂翻在地,痛呼呻吟不止,看样子好像受到了多么严重的攻击似的。
“冰泮,别,别冲动。”李梅赶紧攥住了安冰泮的胳膊。
她只是从儿子那里听说过,安冰泮是刚刚复员回来的军人,却从没想到过儿子的这个同学,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一个人打好几名大小伙子,眨眼的功夫把人全部撂倒,自己一点儿都没受伤。
最严重的是,安冰泮脾气咋就这么暴躁,毫无征兆的就动手打人了。
好家伙!
李梅现在可担心安冰泮突然间又把几名警察给打一顿的话,那事情可就真的闹大发了。
安冰泮扭头露出笑容,道:“婶子,没事的,别担心。”
见安冰泮这般表情神色,李梅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又担心起来,因为她看到那个肥胖妇女原本还躺在地上满脸惊恐之色,此时看到警察后立刻露出了兴高采烈的表情,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对警察说道:“快,王警官,小许,把他们俩抓起来,他们在商场偷东西,还打了我,又打了保安,你们都看见了啊……”
李梅哀叹一声完了——这华中市真是人家的地盘,也难怪她会那么嚣张蛮横了。
“我们没有偷东西,是,是她先骂人的……”李梅惶恐的解释着。
“警察同志……”安冰泮也想解释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不是他的强项,而且整件事还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领头的王姓警察板着脸说道:“先带回所里再说!”
说罢,几名警察上前拽着安冰泮和李梅就往外走,而那名王姓警察却是露出笑脸上前搀扶住肥胖妇女,轻声的询问着什么。
这次安冰泮没有再有任何反抗,李梅越发的惶恐。
直到被带出去上警察前,李梅才赶紧朝着正被警察推着上另一辆警车的安冰泮喊道:“冰泮啊,赶紧给良子打个电话。”
“嗯,放心吧婶子,没事的。”安冰泮劝慰了一句,却是被警察推着钻进了警车中。
随后出来的那名保安头头和肥胖妇女跟着王姓警察走到外面,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往派出所驶去。
事到如今,安冰泮也只有给马良打电话了。
好在是警察并没有阻止安冰泮打电话——说破大天去,这也不过是件小小的纠纷案件,还不至于把安冰泮的手机没收,不允许他打电话联系家属什么的。
而坐在另一辆警车里的李梅却是心惊胆颤的,她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情——对于在农村风平浪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被警察抓着进派出所,俺是天大的事情啊,好像就代表要蹲监狱似的。
这可如何是好?
今天不过是来趟华中市买点儿东西,谁曾想会摊上这种事儿。接下来会怎样?要不要赔人家医疗费什么的?安冰泮会不会被判刑呀?
一进派出所,李梅就被带进了一间屋内接受询问。
她就像是所有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一样,开始抹着泪儿委屈至极又惶恐不安,条理不清的向警察讲述着整件事情的经过,并且连连说着自己冤枉,绝对没有偷东西等等。
另一间屋子里,安冰泮也把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神色间并没有任何紧张之色。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那个肥胖的妇女再有什么门路,也比不得马良在华中市的后台背景强硬。况且,那名肥胖妇女很显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背景,也不是说很么大人物,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没教养不懂分寸的。
说起来这个派出所,安冰泮还有些熟悉——嗯,平阳湖派出所,年初安冰泮和马良两人在银行前遭劫,把两名抢劫犯打成重伤后,进的就是这个派出所。
王姓警察听完了安冰泮的讲述之后,也不急着去质疑安冰泮所说的事情经过是真是假,而是冷笑着说道:“哎,我看你小子有点儿眼熟,不是第一次被我们抓进来吧?说说,以前还犯过什么案子啊?”
另外一名警察也笑着点点头,道:“还真是,看来是惯犯了,一会儿查查档案有没有犯罪记录。”
他们当然知道那个肥胖妇女的来头,是街道办常主任的妻子邱娥,其品姓可谓是劣迹斑斑。所以这件事儿十有八九如安冰泮所讲述的那般。至于邱娥对儿媳的态度,他们也有所耳闻——常主任家的儿子常翰生跟女的谈恋爱不小心搞大了肚子,是无奈之下的奉子成婚,而常主任两口子对这个儿媳本来就不满意,听说当时还威逼着女方打胎,但女方坚持不肯,如此常主任两口子碍于名声,只得让两个孩子结婚了。
虽然也不耻于常主任夫妇,尤其是常主任老婆的品姓,但常主任的小舅子邱国是区分局管着人事的,儿子常翰生也在分局工作。所以派出所的片儿警们,当然会在一些事情上能照顾邱娥就多多照顾下。
这次,免不了要给这两个看似来自农村的母子二人施加点儿压力,让他们多赔点儿钱算了。
王姓警察正是这般想着,才会道出安冰泮可能是惯犯的话来。
他们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可以肯定安冰泮是个地痞混混。原因很简单,一个人敢跟几名保安动手,并且把保安打伤,一说明脾气暴躁胆子大,二说明在打架斗殴上应该是个老手,而且身手不俗。
一般那些进过派出所的的年轻人,听到提及他们以往犯过的事儿,首先就会发怵——这可是犯罪档案啊。
未曾想安冰泮听了他们的话之后,却是丝毫慌张的样子都没有,神色平静的点点头,说道:“正月的时候来过一次你们派出所,当时我和朋友在银行门口被两名抢劫犯抢劫,出手把抢劫犯打伤了的。”
“嗯?”
“是你?”
两名警察当即怔住,神色狐疑的看了看安冰泮。
没错,真是这小子,怪不得看起来有些眼熟啊!
当时那件案子发生之后,派出所里的警察们可都是惊掉了下巴的——把两名穷凶极恶的持刀抢劫犯给打成重伤,打人者却毫发无损;后来更是在派出所待了不足一个小时,就有上级部门打来电话关照,所长干脆利落的让两人在询问笔录上签字,然后就让两人轻轻松松离去了。
那可是把嫌犯打成了重伤的案子呀!
得,这事儿咱不好管了,人家有来头哎!
王姓警察赶紧去跟所长汇报了一声。
所长得知后稍稍犹豫了下,就吩咐下去——不就是这点儿小事情嘛,咱们派出所对这种小纠纷的处理方式,自然是把双方叫到一起调解下。谁不接受调解,想要把事情闹大,那就让分局来处理,咱们一推二五六,两边儿都不惹。
要不说是所长呢,考虑问题那就是全面。
安冰泮和李梅很快就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调解室内,茶几,沙发,茶水……啧啧,这待遇,可比刚才那两间屋要好多了。
本来就待在这间办公室内的邱娥看到安冰泮和李梅被带进来,心里也没多想,昂首挺胸的跳脚耀武扬威起来:“小杂种,臭娘们儿,敢打老娘,就等着吃官司吧,我告诉你们,没个好了……”
“这位大嫂子,这点儿事犯不上……”李梅有些怯懦的露出讨好般的勉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