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号人也不错,从井以救人,解衣以活友,原本在先贤言谈与古籍中是国人的一大美德,但一段时间居然被现代人称之为“傻”。的确,现代人的标准已经完全不同,如果是既能救人自己又要活命,实现两全齐美,无可厚非!如果真正面临这种两难选择时,从井救人、解衣活友就如同镜子般的考验着当事人。也正是这种极端的、无从选择的情境,才有可能考验真正的爱与无私!否则,品德、道德、正义、良知、原则、信仰均无从谈起。
“但愿当地政斧会处理,伸出援手,不然你这同学就杯具了!”陈维政说:“讨饭都无处讨!”
“呵呵,也难说好人有好报,会有好心人扶他的贫。”黎卉说。
“姐,我发现你去了一趟西北,变得心恨了。”任随说。
“都是被事实教育的。”黎卉说:“我们去的那地方,你们真不知道有多穷,不止是穷,是穷得相当可恶!成语说穷凶极恶,这回我是深有体会。”
“怎么会弄得那么穷?”任随问。
“都是扶贫政策扶穷的!”黎卉感叹说。
“扶贫扶穷的?”这个观点挺在意思,几个打麻将的都停下了手。
“我们去的那个县,处于沙漠边沿,听老人家说,刚解放时,到处都是一片片的小绿洲,每块小绿洲生活一两个家庭,养活三几百羊,每年用羊毛羊皮换粮食盐巴布匹,曰子虽然不富裕,但还过得下去,而且过得简单、悠闲。还能培养出王洛宾那种浪漫的人,没事就求一小姑娘用皮靴抽他。”黎卉说:“解放后,人民政斧开始扶贫,扶贫最显著的效果体现就是人口增长,经过六十年的增长,当地人口增加了差不多十倍,过去养活两三个家庭十来二十口人的绿洲,现在必须养活数百人,绿洲上的水源,人吃都不够,更别说灌溉生产。没有了农牧业,所有人的生活来源,就是政斧扶贫。现在人们也自觉了,认命了,编成歌在唱: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政斧送上前,没有女人没有抱,政斧给我们造。”
“那能不能停止扶贫?”一个男同学问。
“不能,绝对不行。”黎卉说:“我们了解,本地人象我们这么大年纪的,基本上都不会从事农业生产,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生产,从出生以来,他们就只会去政斧领救济品领扶贫款。就象喂养在栏里的猪,如果一旦不喂,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采取异地移民扶贫的方式很有成效吗?”另一个男同学问。
“有没有成效,只有天知道!”黎卉说:“我去过一个村,当地的人都曾经异地迁移过,但是不久又都回来了。”
“为什么?”
“把政斧给的生产资料消耗完后,甚至粮种都吃完后,他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黎卉说:“当他们知道不再给他们免费的午餐,要他们用劳动获得时,他们愤怒了,离开当地,返回故乡,他们知道,回到故乡,就会回复过去的生活。”
“能回复过去的生活吗?”
“肯定不行。”黎卉说:“因为这个地方的扶贫款已经取消。”
“那怎么办?”
“他们采用的方式是上访,群体上访。”黎卉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们每上访一次,当地的基层领导就会被上级领导批一次,几次下来,基层领导怕了,从其它地方挪来资金,给他们吃,请他们用,从此,他们的生活比过去还好。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赌钱,不然就是生孩子。反正不要自己养,孩子越生越多。”
“穷人养娇子,政斧养刁民。自古亦然!”陈维政说:“你们就去扶这种贫?难怪你们老师果断返回。我最反对的就是扶贫,所谓救急不救穷,救穷一世穷,就是这个意思。”
“维政你也不要太偏激。”任国安说:“政斧采取扶贫政策有当时的社会原因,在之后的扶贫工作中虽然出现过一些失误,但是从总体来说是成功的。在评价这件事时,要综合的看,发展的看,不能割断看局部,也不要只看到问题点,不去看整体的成功。”
“各位理论家,先放下自己的理论,扶扶自己的肚子,开饭了!”秦娟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四个凉菜:白切鸡、酱驴肉、越南春卷、白云猪手。
四个热菜:四喜丸子、脆皮扣肉、姜葱爆蟹、清蒸鲈鱼。
四个主菜:白灼大虾、清水黑山羊、干煎马鲛鱼、红烧野猪肉。
四个素菜:什锦菜、素炒大白菜、双色萝卜丝、油焖双冬。
四个主食:素饺子、蒸粽子、煎年糕、炒粉利。
一个正菜:炖熊掌。
摆上满满一桌,不算盛宴,胜在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