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包扎完,我就去警察局过年了!”
那倒是!说到警察局,我脑海里竟是那些烙铁、辣椒水、电击之类的东西,想着也是极害怕的。而恰巧在这时,铁柱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灯箱扑通一声砸在车子的撞风玻璃上,更是吓得我灵魂出窍。
“你家在哪里?”
“金海湾!”
“那车子呢,怎么办?”
“先送我走了再说!”
显然,她觉得自己比那车子重要,那可是一辆保时捷耶,我在松城还头一次见过真实的车标,……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我顾不得想大多,抱着她往黑暗的小巷里冲,走得太急,把我那包的衣服给落下了(其实我也顾不上。),她的皮包、车钥匙、一只脱落的高跟皮靴,我一样也没落下。
我穿巷走弄,在一会抹黑、一会见光的居民房之间穿梭着,像是坎大哈失去家园的游民一样,在黎明的时候四处躲避着,躲避着那零乱的枪声,黑色的天幕,在两片坚起的高墙之间,看不到为我指引方向的星星;已经一无所有的我,带着还没痊愈的伤痛,义无反顾,守护着我两手抱着的女人;她醉了,睡觉是她最好的归宿,她的长发垂在半空,随着我快速奔跑扬起的风轻地舞动着。她的心,仿佛夜深沉,只剩下疲惫身影,干渴的灵魂。
四处乱镩的我,找不到归宿的方向,走向那一片未知的黎明!
在内护城边的小巷里走了许久后,我终于重回龙首路,平时里万人空巷的龙首路,此时竟然找不到一辆车子的影子,我实在扛不住了,金海湾离这不远,平时走路就半个小时的路程,目前对我而言,仿佛比一辈子要走的路还长。
没办法,谁叫我平时太觉得松城过于狭小了呢,现在也让我尝试一下,对自己的嘲弄吧。
我等了几分钟,身上的汗水都结成了冰,两脚越来越沉,几乎都要陷进水泥地里了,还是打不到车,只能继续往前走。
走,走,走,走啊走,第一次觉得松城好大好大,那一夜我走过的路相对于我过去十年岁加起来的,脚下的路总在无穷无尽的延伸着。
直到东方的天幕在山前撕出一片火红的亮影后,我总算到了金海湾,从杨芳包里搜了一阵,在一张信用卡协议书上找到她家的地址,按着这个地址来回转了好几个圈,才叩开她家的门。
“谁啊,这大清早的,天还没亮……”
“您是杨芳的妈妈吧?”
“哎哟,怎么了宝贝……快进屋!”
“放哪?”
“沙发沙发,你慢点慢点,哎哟,这是怎么了?”
“撞车了,我走了两个小时才把她……您赶紧弄点东西给她擦擦伤口吧?”
“老杨老杨,杨明钦,快点拿急救箱来,哎哟,这是怎么搞得,你怎么当时不把她送医院……”
“她酒驾!”
“好了,小伙子,你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下,真是辛苦你了……”
“好!”
我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全身无比畅快,只是脚稍动了一下,感觉崴了,随即跪倒在杨芳面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