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南宫朗月挂盔甲的架子上,却正好有一水壶悬在上头,伊月心中窃喜,正要过去拿时却赫然发现盔甲旁边的架子上居然还挂着一幅地图,虽没有军队的标志,但有了这个,那出沙漠岂不是更容易!
伊月喜上眉梢,轻手轻脚的取下水壶,又连带着揭下地图收进了怀内。
随即又轻声出了里门,只见外帐的椅子上,南宫朗月正单手支额而睡,容色依旧是那么的淡雅温和。
见此,伊月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歉意,是他救了她,可她却要泄露他的机密,黯然叹气,伊月看着沉睡的人暗道:南宫朗月,今**就我伊月一命,是我伊月欠你的,若下次有幸,我伊月也必定会报今日救命之恩!
转身,她毅然出了帐门朝外围跃去,安芷曾告诉过他夜以北斗定方位,如果连夜赶路的话,她想,她一定能在安芷进龙兴之前找到他们的。
“皇上!难道就这样放她走了吗?”主帐的灯依旧没点,然而月光下的人长身玉立,月牙色的长袍在月光下更有股飘然若仙的韵味。
前头的人叹息道:“让她走吧!”
“可是皇上,她偷听了我们的计划,若是她告诉敌方,在反过来杀我们个措手不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本王说了,让她走。”长身玉立的人似乎有些疲惫,不欲再语,转身便进了帐篷。
“这……”先前说话的将领看了一眼一直跟随皇帝的向公公,甚是焦急。
然而,向公公却也是叹了口气,捏着略显女气的声音轻声道:“将军放心罢,皇上给她的地图不是真的,她若是想去龙兴,至少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这些时间,我想也足够将军拿下南阳和胡琅的那些人了。”
“原来如此!”被称作将军的人点头称是,可心中却仍是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费这么多的力气。
有些东西,常人又怎能看的明白呢!
帐篷内,仰卧在卧榻上,卧榻已凉,连她残存的温度都没有留下。
他虽闭着眼,可心,却已乱了,二十多年,学佛习武会文图谋治天下,他的心一直都是犹如止水,然而唯有今天,他的心彻底乱了。
半年前**楼一别,他后来又多次去找过她,然而那妈妈却说她只是个借场子与她五五分成的姑娘,并非他们楼内的人,所以也并不知道她的去向,为此,他又查人四处寻找,可就是没了她的身影。
他曾在佛前祈祷求他能与她再度相遇,当祈祷应验的时候,他真的惊奇不已,可解决却是,她是敌方的人,他多么想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他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留下,然而,她还是毅然走了。
她的世界,与他的世界从此以后交集的怕只是对手这个称号了吧!
为何老天要如此安排呢?
没有微笑,那如朗月般的微笑已从他脸上退去。
默然回忆着那夜一同救贫民的场景,留下的,却是多么酸苦的回忆。
此生能遇上他,真是他的福气,可惜,有缘无分,那便是他的劫!
他,也遇上劫了!
佛语中不可解的劫——红尘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