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已经喝过杜恩拿来的麻沸散了,况且我还听说你不是也帮我点了穴,这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锦瑟听了这话,突然就觉得很气愤,她在一瞬间声音大了许多,语气间甚至有责怪的含义:
“如果大皇子觉得,只要喝了药,被点了穴,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话,那么您大可以现在上马,任你如何折腾,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但是在这么做之前您最好想想清楚,昨天我们才从京师中出来,想来你以为接下来的路上就平坦无阻了吧,不如您现在就上路,去验证一下您所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钟离朔不曾想过自己的一句话居然能让锦瑟如此愤怒,他也在这一刻爆发,不由自主的冲着锦瑟低声怒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钟离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我现在想快点离开这里不过是想早点离开这里,早点与文泰他们汇合,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江山落在其他人手中。”钟离朔说完最后一句,突然一拂袖,声音突然低落了不少,“为什么我如此护着你,而你却要与我作对!”这一句,带着惋惜,甚至还有一些心疼。
锦瑟越发不想回答钟离朔的话,他们果真是两个世界中的人。钟离朔永远不会理解她的想法,他要的不过是江山,不过是权利,即便此时她锦瑟在他钟离朔的心中是占有一定分量的,但是和他的大事业比起来,自己不过是证明他能力强大的代表。
真是可笑啊。锦瑟在这之前却还天真的以为,他对自己有情。这样的想法另锦瑟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她留在钟离朔身边只是为了玄冥能够安全的活着,和钟离朔对她是否有情没有半分关系。锦瑟如此强烈的提醒着自己,即便昨天夜里钟离朔为了救他被箭所伤,但这也绝对不能成为她会因此而对钟离朔产生感情的理由,倘若钟离朔以为仅仅是一点小伤就能让锦瑟对他产生感情,那么他真的是太天真了。锦瑟心中的人,这一生只能是玄冥,任何人都不能改变,任何人也不能替代。
锦瑟低垂下眼,不再看钟离朔一眼,也不多说一句。这样的无声的抗议,落在钟离朔眼中却是如同挑衅一般,他无法忍受锦瑟在他面前这样不堪不听亦不说的状态,这让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失败,甚至他觉得锦瑟是在嘲笑他。
钟离朔突然怒不可遏,他想要对着锦瑟大吼,但是他肩头的伤似乎也在向他提出了抗议,有刺痛的感觉。他突然就说不出话来,皱着眉头发出一声闷哼。这一幕落在他身后方才出了房门的副将眼里,却是万分的紧急。他赶忙上前扶住钟离朔,扶着他在牛车上坐下,轻声询问着:
“殿下,你哪里不舒服了?”钟离朔只顾皱着眉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手护着自己受伤的肩头,另一只手无力的摆了摆。那副将抬头看一眼锦瑟,看见锦瑟的反应,突然明白了几分。声音亦是轻了许多:
“殿下是于夫人生气了么?”这一句出口,倒是惊得锦瑟与钟离朔同时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名叫杜恩的副将。锦瑟更是气愤,她斜眼瞪一眼杜恩,却也懒得解释。只是回身看一眼在身后的几个将士,大声喊一句:
“快点,时辰不早了。”说完,又转回身子,走到钟离朔面前,附下身子看住钟离朔:
“大皇子身子没事了,倘若要赶在前头去送死,我自然不拦着,但是也别妨碍我们走。”说完,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