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顾诏所料,肯定了顾诏的工作之后,柳部长便把脸沉下来,喝问道:“顾诏,你是怎么回事?去了维港才一年多,怎么就跟黑道上的人有联系了!这种人,也就是在维港,如果在咱们内陆,早就在打击范围内了。你现在身在官场,要多考虑考虑,要是跟这种人沾染太深,甩都甩不掉的。立身正则德不亏。”说完,意味颇深的看了顾诏一眼。
这一眼,让顾诏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维港那边只是一锤子买卖,柳部长肯定做了了解,但他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对维港来说的,而是对游**。游**是顾诏手里的大将,黑案底是肯定有的,若不是顾诏拉他一把,最终都要挨上一颗花生米,犯的罪过是不小。幸亏这一次游**负责押送设备,算是给前面的事情做个了结。更何况,现在游**两口子被顾诏给送到北方那边做边贸生意去了,算是合法洗白了身份,便成了正规的商人。
这一切,柳部长也是知道的,若是放在平时,凭柳部长的级别,也不会跟顾诏说这些。但眼瞅着自己闺女看上了这小子,总不能让女儿嫁过去还要提心吊胆的吧,所以柳部长要事先提个醒,游**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但是后面可不能再乱来了。尤其是为官一方,政敌本来就无处不在,若是自身立意不正,少不了成了别人连番攻讦的对象。
以前他不担当实权,靠老子的关系把游**保下来,现在回想一下,顾诏感觉后背麻嗖嗖的冒冷汗。太冒失了,不管游**对老娘再怎么好,但毕竟是犯了罪过。官场行事,一个漏洞将需要无数个漏洞来填补,柳部长这是在告诉他做官的诀窍。
只要本身没有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旁门左道就用不出力来。不过,这里面是不是有柳部长点醒顾诏,不要陷身红颜阵,为柳妍立规矩的意思,顾诏就不知道了。想必,柳部长是不知道周茜兮等人的吧?
“部长,是我考虑不周,我一定多锻炼,多学习。”顾诏干巴巴的说了这么句谦逊的词。
柳部长盯了顾诏半天,这才展颜笑道:“都说你顾大愣子桀骜不驯,今天看来倒也不是那么回事,很容易承认错误嘛。”
顾诏额头的汗水也流下来了,被省部级高官说成是大愣子,这是好话吧?这是讽刺吧?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了。
柳部长点上根烟,手指轻轻的叩着茶几。顾诏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帮柳部长倒上茶水。
刘部长点点头,又继续说道:“这一次把你外调去西陲,是打了一些嘴仗的。靳秋那边想培养培养你,带在身边两年,我也有这样的考虑。不过,你那个惹祸性子,到了机关反而把你束缚了,还不如放在地方上让你折腾折腾,好了咱们可以拿过来在全地区全省来用,坏了也折腾得起,毕竟你还年轻。”
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把顾诏当成了试盘的棋子。但顾诏自己也清楚,要说真如老官场一般在机关中游刃有余左右逢源,他当真不是这样的脾气。他给自己的评价是适合大开大合,说句不老实的话那就是一把手的命。
两人又说了些话,主要是柳部长询问,顾诏作答,气氛逐渐好了起来,不再那么凝重。等到柳伯母从厨房出来,便开始涉及到私人问题了。
柳伯母也是国家干部,是搞科研的,五十多岁年龄,却保养得很好,看上也就是四十余岁,慈眉善目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她一进屋就上下打量着顾诏,满脸的满意。
接下来就是一般情况的询问家庭了,这时候柳部长洗去了高官的架势,好像普通老百姓的女友父亲一般,不停的挑着顾诏的刺,仿佛这个女婿在他眼里就是个空气,百般的不是,终归汇成一句话,那就是不配柳妍。
柳妍在旁边看了,紧张感也逐渐消失,弯弯着眉眼捂着小嘴直乐,让顾诏心里发狠,晚上的时候非要好好折腾你。
快到吃饭的时候,顾诏拿出礼物来。送给柳部长的是一副字画和一只金笔。字画画的是清幽山水,不是古董,但题跋上的签名印章却让刘部长非常喜欢,囊括了维港四位太平绅士和东南亚几大名流的签名,这就非常有收藏价值了,而且也深得柳部长这位财政部长的心思。金笔上有刻了四个字,“克己奉公”也是对柳部长这个敏感位置的掌门人的称赞。
柳部长拿着礼物,美滋滋的让未来女婿找了锤子,把山水画挂在了客厅里,很有自得的样子。
柳伯母则是大衣,看上去并不名贵,但却很有讲究,顾诏也没有多解释,反正这是柳研的工作。
等到吃饭的时候,柳部长这才告诉顾诏,到过年这段时间,不要回东湖了,就在天都这边找套房子,去央党校那边做个旁听生,学习学习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