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萧遥日日在树林中苦练天罗地网势和那轻身提纵术,而李莫愁和洪凌波师徒在养伤之余,也时常对萧遥的武功进行点拨。得此天时地利人和之便,萧遥又是如此勤练不辍,日有进境,加之他悟性甚高,用功也颇为勤奋,所能挡住的麻雀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不过月余时光,那“天罗地网势”已然练得与洪凌波的水平不相上下了。这路掌法施展开来,已能将十八只麻雀全数拦住。偶尔会有几只漏网,那也只是因功力未纯之故,却非一蹴可至了。
这一日午饭时分,萧遥刚从林中练功归来,却见平日里用作床板铺在地上的那两块车厢底板,已经被重新装回到了马车之上,而之前卸下的辕轮鞍套等物,也均重归原位,两匹马儿的缰绳也都重新拴上了。萧遥见此情景,忙拉过正在一旁将那些古玩珍宝、秘籍典藏重新装回箱中的洪凌波问道:“这是干嘛?咱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洪凌波见萧遥脸上略有些慌张的神色,莞尔一笑,说道:“对,咱们就要离开这里。师父和我身上的伤都已经完全养好了,再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师父打算,等将这些东西都送回到赤炼山庄后,便要下江南,往那嘉兴陆家庄走上一遭,以报当年陆展元薄情之仇。”
萧遥听到自己终归还是要离开这里,不禁心中怅然若失。他穿越到南宋后,原本心灰意冷,对这世间已无丝毫眷恋之情。可偏偏上天让他遇到了李莫愁和洪凌波师徒,又偏巧让自己与洪凌波二人两心相印,暗许私期,甚至还学会了古墓派的武功。思及自己来到这南宋世界后,在这平台上度过的点点滴滴,再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萧遥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洪凌波察言观色,善解人意。她眼见萧遥一会嘴角含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甜蜜幸福的事情,一会却又双眉紧蹙,似是碰到了忧心烦闷的问题,心里便已经明白了过来,定是萧遥猛然间听到自己要离开这平台了,心中难以割舍在这里与师父和自己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于是柔声安慰道:“这里水秀山明,翠色欲流,白练腾空,层峦叠嶂,能在这里终老的话,那一定是天下间最美好的事情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含情脉脉地望着萧遥说道:“咱们总有机会回来的。”
萧遥自然明白她话中的含义,眼见她研姿巧笑,双眸含羞,虽只露半片玉洁冰腮,却依旧遮不住她的娇媚风韵,当即看的心中猛然一动,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后,低声附和说道:“嗯,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
两人情目相交,正欲再互诉衷肠,却只听李莫愁提着剑,边走边说道:“萧遥,你回来得刚好,帮凌波将这些箱子都装上车。咱们明日就走了。”
萧遥见李莫愁练剑回来,不便再与洪凌波多言,当下恭敬地故作不知,道:“是,师父。只是,不知咱们要去哪儿?”
李莫愁听到萧遥这样问,突然恨恨地说道:“去江南陆家庄。”这“去江南陆家庄”六个字,李莫愁说的咬牙切齿,不仅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一点点挤出来的,似乎更将心中的那种凄厉绝望的情绪融入了其中。萧遥耳听此言,周身上下竟然瞬间便已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出来,整个人寒彻心扉,如坠冰谷深潭之中。
过了片刻,李莫愁情绪稍复,才又说道:“不过,去那陆家庄之前,我们先回赤练山庄,将那些秘藏典籍、兵刃暗器之类的先放回去。至于那些古玩珍赏之物,留着也无用,就找地方变卖了去吧。只是可惜,这些秘籍里面终究还是没有铁掌拳谱与那水上漂的轻功秘诀。”说罢,李莫愁轻轻地“唉”地叹了一口气。
萧遥看到李莫愁居然对那铁掌功法如此在意,心中一动,状似无意地说道:“师父先前不是从那个何老拳师身上搜出了一封裘千仞写给他的书信吗?难道连那书信中也没提及铁掌拳谱的只言片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