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当时的我看来，人类真是太奇怪了。

“明明一个幸福的要素都没有，人类看起来还是那么欢乐。

“明明没有什么好开心的，明明那么脆弱，但是却还是有那么多的笑脸。

“明明看不见我，却全心全意地信仰着我，祭祀着我。

“于是，我就在那个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对自己这么崇拜的人类，已经足够幸福了。那么我是不是也要，仕奉一下人类呢，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能够感受到，所谓人类的幸福呢？”

赵诚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拭去了不知何时已经挂满小玉脸颊的泪珠。

“啊，谢谢主人。但是，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不过这和盛传的九尾狐传说其实差不了多少。”

“兴起这个念头的我不顾劝阻，封印了所有的记忆，转生为一个名叫【藻女】的女孩，然后在18岁的时候，进宫侍奉鸟羽上皇。当时的我是真心地喜欢着上皇，并没有恶意去欺骗任何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然而就在我认为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幸福的时候，安倍氏的阴阳师将我的本体暴露，我也只好逃离皇宫，逃到了那片名叫【那须野】的高地。”

“在那须野，我吸引来很多狐狸，它们对我非常敬仰，也对我进行了安慰。但是妖魔毕竟是妖魔，人类最终还是派了大军来讨伐。当初的我虽然试着去沟通，但是根本没人相信。于是第一战，我凭借镜子的力量将人类的大军打的落花流水。”

“但是在第二战时，我就后悔了，我想认真地说服人类，自己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想过伤害谁。【我没有欺骗你们的意图。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请忘掉我把】这句话我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是毕竟在人类的眼里看来，我就只是一个妖怪。妖怪的话怎么能信呢？”

“于是，破魔的箭射了3天3夜，我最终也只能含着悔恨倒在血泊之中……”

在宽大的衣袖的遮掩下，小玉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攥紧了拳头。

“多么狭隘的生物。

“多么无理的憎恨。

“多么骄傲的自大。

“多么的，多么的——

“多么的脆弱，多么地可怜，多么有限的生命们。但是——

“所谓神啊，从来没有，成为人的可能。”

就在小玉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赵诚沉默了一会，然后向小玉问道，“也就是说，小玉，你是在憎恨着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