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刘辩缓缓点了点头,对徐庶说道:“恐怕此番我等要从袁绍那里得到好处,并非易事了。”
“袁绍虽说眼界颇为狭窄,可他帐前却是有着许多人才!”跟在刘辩身后,眼见就要走到前院,徐庶小声对刘辩说道:“先前臣下曾与田丰交谈数次,袁绍之所以派他前来,无非三个目的,一是要攻破长安诛杀董卓,另一件事则是剿灭公孙瓒,于北方称雄!最紧要的,是袁绍不欲承认当今陛下,愿推举殿下登基!”
“其实最紧要的,是他想称雄北方!”刘辩微微一笑,在走到前院和后院之间的小门时,他停下脚步,对徐庶说道:“公孙瓒欲挟持本王,剿灭他势在必行!只是长安不破,公孙瓒尚不可剿灭。你即刻安排人手,前去兖州与曹操商定,不日本王将举兵进攻长安,请曹操领兵直捣长安。今日本王便与这田丰好生谈谈袁绍出兵之事!”
“殿下的意思是……”刘辩的话音刚落,徐庶就愣了一愣,对他说道:“曹操虽说眼下只占据了兖州一带,其人却颇有枭雄气质,殿下不会是想要以曹操来节制袁绍?”
“袁本初虽说目光短浅,却能知人善任,麾下颜良、文丑皆是万人之敌,田丰、沮授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智者,他本人也不失枭雄本色!”朝正厅方向看了一眼,刘辩拧起眉头,对徐庶说道:“若让他攻破公孙瓒,称雄北方,恐怕将来本王与你等皆要成为他阶下之囚。当今之世,可节制袁绍者,非曹操莫属,我等只需在二人强弱不均时加些助力,便可使得二人无力统一中原,不至生成过于强悍之势。”
“殿下所言不差!”徐庶先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好像还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并没有说出口。
领着徐庶,刘辩径直朝前院正厅走去。
正厅门外,四名负责守卫的亲兵见刘辩与徐庶到来,赶忙抱拳躬身,向二人行礼。
跨步走进正厅,刘辩一眼就看到在厅内站着个人。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正厅里挂着的一块牌匾,久久不肯将视线挪开,就好似牌匾上有着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内容一般。
“田别驾!”跟着刘辩进入厅内,徐庶朝那人的背影抱了抱拳,招呼了一声:“殿下来了。”
听说刘辩来了,那人赶忙转身,先是打量了站在徐庶身前的刘辩一遍,随后抱拳躬身,深深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臣下乃是冀州袁公帐下别驾田丰,奉袁公之命,特来觐见殿下!”
“别驾不来,本王也正寻思着要派出使者前去求见袁公!”刘辩朝田丰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田丰说道:“别驾请坐。军师告知本王,别驾来到安邑已有数日,不知有何要事,欲与本王商议?”
“殿下!”田丰又向刘辩躬身行了一礼,在刘辩与徐庶坐下后,也跟着在侧首坐了,坐下之后才对刘辩说道:“日前袁公听闻公孙瓒劫持殿下,本欲发兵营救,不想殿下却已离开渔阳。袁公之所以命臣下前来,乃是想要告知殿下,公孙瓒长期盘踞蓟州,如今又占据了渤海,实有狼子野心,殿下不可不防!”
“公孙瓒之心,本王晓得!”刘辩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田丰问道:“只是对本王来说,公孙瓒不过是肌肤之痒,真正让本王痛心疾首、欲先除之而后快的,只有盘踞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董卓!”
“袁公有言!”刘辩提起董卓,田丰赶忙站起,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董卓贼人,谋害国母,且欲对殿下不利,袁公早有铲除其人之决心,只是天下群雄割据一方,难以号令,早先袁公召集群雄,讨伐董卓,却是因无人节制众人,最终失败。殿下若愿号令群雄,袁公首先响应!”
“好!”听了田丰的这番话,刘辩伸手朝面前的桌案上一拍,对田丰说道:“别驾此言,正和本王之意。请别驾返回蓟州之时,告知袁公,待到诛杀董卓救出当今陛下,本王定会出兵,协助袁公讨伐公孙瓒。”
“殿下无须出兵讨伐!”刘辩的话音刚落,田丰就深深躬着身子,对他说道:“袁公可以一己之力剿灭公孙瓒,只望殿下届时阻住袁术便可。”
“袁公路?”田丰提及要刘辩阻住袁术,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向田丰问道:“袁公与那袁公路乃是嫡亲兄弟,何故如此相互提防?”
“回殿下!”保持着躬身抱拳的姿势,田丰对刘辩说道:“袁公路曾与袁公、曹公等人聚义酸枣,共同讨伐董卓。义军攻破洛阳,袁公路曾有不臣之言,因此袁公与之反目……”
刘辩手扶着下巴,拧眉沉思,并没有立刻回应田丰的话。
见刘辩没有说话,田丰眼珠转了两转,接着说道:“袁公生为汉臣,四世三公,世享汉室厚禄。虽说手握重兵,却从未曾有过不忠之念!袁术虽与袁公同宗,却意图不轨,袁公早欲除之!当今长安之陛下,年岁尚幼,且并无过人之处,袁公思忖再三,窃以为殿下当尽快登基,号令天下英雄,共同讨伐董卓,匡正汉室社稷,方为紧要。”
“袁公差矣!”田丰提起要刘辩登基为帝,刘辩赶忙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本王虽曾为大汉皇帝,却终究是未保得汉室江山。身为汉室血脉,如此屈辱,本王始终难以介怀。董卓未除,朝堂社稷尚在贼人之手,本王又如何会做出与兄弟争夺天下之事?自本王举兵河东以来,所思所想,无非是攻破长安,匡扶当今陛下。对做天下之主,早无念想。登基一事,切莫再提!”
说着话,刘辩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对还躬身站在屋内的田丰说道:“别驾只须告知袁公,待到讨伐公孙瓒,本王必会出兵阻截袁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