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装备更为沉重的陌刀兵,朴刀兵的冲撞力和防御力都要差上许多,可他们却有着一样陌刀兵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们在装备重甲的同时,又能保持灵活的机动性。
“防御!”看着从两侧突然杀出的洛阳军,胡赤儿一时也分辨不清到底冲出来了多少人,赶忙向山坡上的西凉军喊道:“列阵防御!”
胡赤儿的反应也算很快,可洛阳军发起的袭击却是太过突然,许多西凉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涌上来的洛阳军潮流已是狠狠的与他们撞在了一处。
经过弩箭射杀,西凉军减员已是相当严重。虽说洛阳军朴刀兵不过数千人,可他们却是毫无征兆的突然冲出,西凉军一时也难以辨别人数,防御阵列尚未组成,便被冲的七零八散。
山坡顶端,站在青石上的刘辩一手按着腰间长剑,望着山腰上正在厮杀的两支人马,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率领与他一样早已等到心焦的陌刀兵杀下山去。
就在他抽出长剑,想要率先蹿下青石冲向西凉军时,不经意间,却看到站在弩阵后面的庞统正扭头望着他。
看见庞统,刘辩想起头天晚上他允诺过庞统,不会亲自率军冲杀,心内不禁有些郁闷,先是长长的呼了口气,随后一把抽出长剑,向等待着命令的陌刀兵喊道:“陌刀阵,冲锋!”
数千名陌刀兵,刚听到刘辩发出冲锋的命令,便双手端着大刀,怒吼着朝山腰冲了下去。
正抵挡着山腰两侧冲上来的洛阳军,西凉军的阵脚已是大乱。山头上又传来阵阵怒吼,身穿大红战袍的洛阳军陌刀兵,就犹如被鲜血染红了的潮水般,涌向了西凉军。
经过一场冲杀的西凉军,本就没了多少战心,听到这阵怒吼,更是有许多人慌乱的想朝山下退去。
陌刀兵冲下山坡,正率军截杀西凉军的管青见陌刀兵来的近了,为了给陌刀兵让出通路,使他们发挥更大的杀伤力,管青手中大刀一挥,劈翻了一名西凉军,向跟随她作战的洛阳军高喊了一声:“退!”
随着管青这声喊,正截杀西凉军的洛阳军竟是齐齐发了声喊,猛然朝后退了去。
两面遭受攻击,正感压力巨大的西凉军,陡然前方一空,许多官兵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可他们并没有轻松太久,管青的队伍刚刚退后,手持陌刀的洛阳军陌刀兵已是紧接着扑了上来。
陌刀兵手中的大刀,杆儿要比朴刀长了许多。刘辩当初之所以放弃训练长枪阵,选择陌刀作为防御阵型的主要兵器,便是因为它即可伸长,抵挡骑兵正面冲杀,待敌人冲到近前,又可展开近身肉搏,且威力要比长枪更为强悍。
双手抱着刀柄,低头朝前猛冲,最前排的陌刀兵就犹如一台巨大的收割机,向前快速推进着,不过他们将要收割的并非谷物,而是西凉军官兵的生命。
站在前面的西凉军官兵,见陌刀兵冲向了他们,赶忙抬起大盾,想要挡住迎面杀上来的一排排锋利陌刀。
可陌刀毕竟不是弩箭,虽说洛阳军陌刀兵尚未冲到近前,西凉军官兵就已列起了盾阵,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坚实的盾阵,在陌刀的强大冲击力下,竟是如同一面纸墙般脆弱。
一柄柄陌刀撞在西凉军布起的盾墙上,手持大盾的西凉军甚至没来及将手中短矛刺出,单薄的盾阵就被撞的七零八碎。
许多西凉军在强大的冲撞力之下,仰面跌到在地上,可撞倒他们的洛阳军陌刀兵,却并没有向他们扎下致命的一刀,而是继续持着刀向前冲去。
虽说前面的陌刀兵没有取了这些西凉军的性命,可后面涌上来的人潮,却立刻将他们湮没。
一双双脚踏在他们的身上,倒地的西凉军起先还能发出一声声惨叫,可到了后来,他们便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他们已被人潮给踏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盾阵后面的西凉军,几乎是敞着胸口暴露于洛阳军面前,成排推进的陌刀深深的扎进一个个西凉兵的胸口。
扎穿了西凉军身体的陌刀兵,依旧没有止住脚步,他们怒吼着、狂叫着,推着被陌刀刺穿的尸体,朝西凉军纵深冲去。
“杀!”陌刀兵冲散了西凉军的阵型,先前领着队伍撤到一旁的管青发出了一声大吼,挥舞着大刀,再度杀向西凉军。
三面被围,且人数上明显处于劣势,残存的数千名西凉军,一边挥舞着兵器抵挡着洛阳军,一边被洛阳军压缩到山腰的一小片草地中。
随着洛阳军的每一步推进,都会有一些人飚溅着鲜血,倒在地上。
倒地的人之中,大多都是身穿黑色衣甲的西凉军,只有少部分是洛阳军的官兵。
西凉军的防御圈越压缩越紧,与官兵们一同被洛阳军包围的胡车儿,手持着长剑,一边随着众人倒退,一边紧张的向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