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关于贼人的讯息从柳娘这里也问不出甚么名堂,刘辩接着向她问道:“你们姐弟是在何处遭遇贼人?可否告知我等?”
“往北十里,有条小河。”柳娘抬起衣袖抹了抹眼泪,把那脏兮兮的小脸抹的如同花猫一般,朝着北面一指,对刘辩说道:“河对岸有个村子,我姐弟二人本想渡河到村子里讨些吃食,还没到河边,便遇见了那帮贼人……”
“他们有多少人?穿着如何?”听说贼人出现在北面的村庄对岸,刘辩心头陡然一紧,赶忙向柳娘追问了一句。
“二三十人,都是精壮汉子!”提问时,刘辩脸色凝重,柳娘虽说年岁小,却也感觉到气氛陡然压抑了起来,有些忐忑的回了刘辩一句,低下头偷眼看着刘辩,小嘴巴咕哝了几下,竟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过会把饭食吃了,好生睡觉!”微微蹙起眉头,犀利的目光在柳娘身上游移了一圈,刘辩朝她摆了下手,向她吩咐道:“明日一早,带我等去你家兄弟被抓之处,看看可能寻着蛛丝马迹,或许能将你家兄弟救出……”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刘辩说出有可能帮她救出兄弟,柳娘跪伏在地上,不住的给刘辩磕着头,竟是忘记了一旁还有碗喷香的粟米饭没有吃。
朝柳娘虚抬了下手,刘辩向管青使了个眼色,抬脚往不远处的那团篝火走了过去。
到了篝火边,刘辩从地上拿起一只空碗,从一旁的锅里盛了些饭食,拣了几片烤肉放在碗中,递给了跟他一同来到篝火边的管青。
接过刘辩递给她的粟米饭,在篝火对面坐下,隔着火光注视着正盛第二碗饭的刘辩,管青带着满心的疑惑,向刘辩问道:“我等只有六人,如何帮柳娘救出兄弟?”
“帮她救兄弟只是附带!”盛了饭,刘辩捏起一片烤肉,掐下一小块放在口中咀嚼着,若有所思的对管青说道:“弘农一带自驱逐西凉军以来,从未听闻有贼人活动。柳娘的话若是属实,此事着实是要用心查上一查才是。不过我总觉着这其间有着蹊跷……”
手中捧着饭碗,看着碗中那几片薄薄的烤肉和在篝火映照下,略微显现出些许橘红色的粟米饭,过了好一会,管青才对刘辩说道:“若是贼人果真了得,届时青儿会挡住他们……”
“若是贼人真个厉害,我也有办法带你成功脱离!”不等管青把话说完,刘辩就朝她微微一笑,向着她手中的饭碗哝了哝嘴对她说道:“先吃吧,耽搁了这会工夫,饭食都要冷了!”
“嗯!”管青轻轻应了一声,端起饭碗,伸手捏了一片烤肉,放进了口中。
咀嚼着烤肉,管青红艳的唇儿揪成一小撮,一动一动的,真个好似一颗小巧的樱桃般美艳。
隔着篝火,看着管青吃饭的俏丽模样儿,刘辩脸上带着微笑,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
咽下了烤肉,心内还在盘算着若果真遇见贼人,不敌之下该如何保着刘辩退走,管青感到好像有双眼睛正凝视着她,迟迟没有挪开。
她赶忙抬起头朝篝火对面坐着的刘辩看了过来,见刘辩果真眼睛一眨不眨的正凝视着她,管青的俏脸霎时羞的一片潮红,撅起小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依的对刘辩说道:“不吃饭食,只顾盯着人家看,羞也不羞?”
“羞!当然羞!”看见管青满面羞赧的又将头低了下去,刘辩满面笑容的对她说道:“只是青儿真个好看,看着青儿,即便没有饭食可吃,也不觉着甚饿!”
“好没个正形!”嘟着小嘴,白了刘辩一眼,管青俏脸通红的嗔怪道:“这般看着人家,还让人如何吃饭?”
“好好好,我错了!”一手端着饭碗,刘辩将另一只空着的手举了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对管青说道:“青儿好生吃饭,明日一早,还有要紧的事做!”
待到刘辩将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挪开,管青才红着脸,继续捏着碗中的饭食吃了起来。
徐徐的晚风轻轻掠过,风儿从轻拂着篝火,橙红色的篝火就好似一位身穿大红纱裙的舞娘,摇摆着身躯、热烈的蹿动着,火苗将相向而坐的刘辩与管青的脸,映的一片通红。
远处的山峦中,不时的传来几声晚间出没觅食的野狼嚎叫声。那一声声狼嚎,刺破了夜晚的宁静,不仅没有驱散荒野中夜晚的清冷,反倒给这黢黑的世界,增添了几分意味深远的荒凉。
四名跟随刘辩和管青一同来到此处的兵士并没有靠近他们,而是聚拢成一团,坐在离柳娘不远的地方,一边天南海北的胡侃着,一边监视着先前被一名汉子从草丛中揪出、身份尚不明朗的柳娘。
对那四名兵士的目光,柳娘是浑然不顾。她神态很是淡然的捧着另一碗饭食,一边捏着煮熟的粟米放在口中,一边还偷眼望着正与刘辩隔着篝火相向而坐的管青,举止竟是与先前和刘辩说话时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