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辩的眼色,裨将什么话也没说,跨步朝那个刚被解了绳索的匈奴人走去。
到了匈奴人近前,裨将猛然从腰间抽出短剑,揪着匈奴人的一只耳朵,将短剑朝上轻轻一挑。
随着匈奴人的一声惨嚎,裨将手中已是多了只刚刚切下的耳朵。
耳朵被裨将切掉,刚刚站起的匈奴人双手捧着被切去了耳朵还喷溅着鲜血的伤口,惨嚎着栽倒在地上,满地打起滚来。
听到身后匈奴人的惨嚎,刘辩停下脚步,向在场的所有官兵喊道:“将士们谨记,我等行军打仗,不许虐待战俘,但是有一种人例外,那便是异族!凡是进入中原,迫害我中原臣民之异族战俘,除非有用,杀无赦!”
“诺!”刘辩的话音才落,所有在场的洛阳军骑兵全都双手抱拳,齐齐应了一声。
“打点行装,今晚好生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前往洛阳!”一手拉着柳奴,刘辩微微侧着头,向所有的洛阳军吩咐了一句。
抱拳躬身,目送着刘辩离去,洛阳军兵士才开始清理村口的两百多具尸体。
那具匈奴将军的尸体,上面爬满了蚂蚁,为了赶走蚂蚁,将他的尸体捞出埋进坑里,几名洛阳军兵士还专程烧了开水。
开水浇在尸体上,烫死了许多蚂蚁,也将那具已被啃的露出了骨头的尸体给烫了个半熟。
唯一活着的匈奴人被割了一只耳朵,他痛嚎了一会,待到伤口不再那么疼痛,赶忙上了一匹洛阳军为他准备的劣马,策马飞快的朝着长安方向奔去。
自这一天开始,这名匈奴人心内便暗暗发誓,只要他还活着,再也不会来到弘农地界,即便来了,他也绝不敢对当地百姓再做出任何违逆人伦的事情。
刘辩的残酷,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匈奴人施加到中原百姓身上的残虐。也正是由于放走了一个匈奴人,以后的许多年里,刘辩的名字在南匈奴,被传扬的就如同恶魔一般,只要提及刘辩这两个字,即使是正在哭闹着的匈奴小孩都会立刻止住哭声。
拽着柳奴的胳膊,刘辩几乎是连拖带拽,将她拽进了村里。管青和四名最先跟着刘辩来到这里的兵士见状,也赶忙跟进了小村。
刘辩等人进村之后,所有站在村口的乡民都扭过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已是有些人小声在谈论着柳奴为何会懂匈奴话的话题。
拖着柳奴到了他住处门口,刘辩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一名兵士吩咐道:“告诉将士们,那一百八十二名被匈奴人掳去的女子,若是有愿随我等一同前往洛阳者,便将她们带上,回到洛阳自会为她们重建新家。”
“诺!”一名穿着深衣的兵士抱拳应了一声,返身朝村口跑去。
这条命令,对刘辩来说下的不仅有些多余,而且还有些太过烂好人。他很清楚,那些女子由于被匈奴人掳走过,即便留在此处,将来也定然是会受尽乡民白眼,被人戳着后脊梁说上许多难听的话。
若是她们愿跟随刘辩一同返回洛阳,刘辩就可以将她们许配给尚未成亲的受伤兵士,让他们安居乐业,一来重伤兵士后半生有了依靠,二来这些女子也可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只要这些女子思维正常,她们一定不会拒绝跟随刘辩前往洛阳。
待到得了命令的兵士跑向村口,刘辩拉着柳奴钻进了屋内。管青站在门口,先是迟疑了一下该不该跟进去,随后朝另外三名兵士摆了下手,终于还是跟着进了这座民宅。
民宅门外的三名穿着百姓深衣的兵士,在管青进屋后,手按剑柄,立于门外,为刘辩等人把住门口,严禁任何人前来骚扰。
“坐下!”进了里侧耳房,刘辩松开拽着柳奴的手,朝一旁墙角的草席指了下,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柳奴吩咐了一句。
见识了刘辩杀人的柳奴,此时心内早已是一片惊惧,哪里还会违拗刘辩的意思,没等刘辩话音落下,她就像在匈奴时一样,盘腿在草席上坐了。
匈奴人的坐姿,与中原人完全不同。中原人坐在草席上,都是采取跪姿,为的是保持身体挺拔,以符合礼仪需求。而匈奴人却不是这样,生长于草原的匈奴人,天性豪迈,无论男女,皆可上马骑射。他们坐下,便是为了舒服,根本不会去顾及甚么礼仪,因此匈奴人席地而坐,多是采用更为舒服的盘腿姿势。
跟着进入屋内的管青,一脸茫然的先看了看柳奴,随后又看向刘辩,在临门的地方跪坐了下去。
“方才代本王与那匈奴人说话,想来你已是猜到了本王身份!”待到二人坐下,刘辩目光森冷的凝视着盘腿坐在草席上、将头低垂在胸口的柳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便不再瞒你,本王便是河南尹、河东郡以及弘农郡之主,洛阳王刘辩!”
虽说已是猜到了刘辩的身份,可刘辩亲口说出这番话,却还是给了柳奴不小的震撼,她浑身微微哆嗦了一下,随即便将身子躬了躬,以带着些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匈奴居次柳奴,叩见洛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