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床,拿来药膏,搽在她的受伤处,动作异常轻柔和谨慎,暗黑的眸瞳布满柔情。搽好下面,他又抓起她的手,搽在手腕上,期间蓦然想起她今晚在酒吧抖出的那件事,修长结实的手指不由来到她小巧的鼻尖上,带着宠溺和惩罚式地轻轻一刮,再仔细审视一遍她全身,确定并没其他伤痕,总算停下。
他躺在她的身侧,掌心在她椒乳上恣意摩挲逗弄着,脑海渐渐回响起她刚才说过的某个名字。
天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两次对着自己,她都喊出这个名字,自己和那个天佑,长得很像吗?假如真的这样,那也就可以解释她第一次面试的时候,对着自己失魂落魄,还有后来几次的反常。
原来,她真的借着他去缅怀和回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天佑!
心头顷刻涌上一股不悦,贺煜起身下床,拨通何志鹏的电话。
“你当初调查凌语芊,确定她没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有没有一个叫做天佑的男人出现过?”
约有几秒,何志鹏才应答,“没有。就除了贺老先生、肖逸凡和高峻,并无其他人和她有特别的联系。”
奇怪了!贺煜眉峰皱得更甚。
“怎么了?大哥你有新发现?”何志鹏反问。
“没。”贺煜暂且隐瞒,“对了,她和高峻真的只见过两次面?”
“根据目前追查的,是这样。”
贺煜又沉吟片刻,问起上次的发现,“你给我的那个录音器,我想听全部的内容,你能否帮我弄到?或有什么办法让隐藏起来的那部分还原?”
“这个啊……我要试试。我明天找助理问问。”
“找助理?”
何志鹏稍顿了顿,语气忽转歉意,“对不起大哥,其实,当时我那马子生我的气,私下跑掉了,我为了去追她,把这事交代给助理去办。不过你放心,他嘴巴很实,我已交代过他不准透露出去。”
贺煜也继续静默一会,淡淡地道,“那行,你尽快弄,弄好给我!”
“嗯。”
然后,两人互道一声晚安,挂了线。
贺煜先是握着手机在房内踱步一阵子,重返大床躺下后,再次凝望着她。
巴掌大的小脸儿,那么年轻,那么绝美,依然很清纯、很无邪。一个人即便再装,也不可能连睡觉时都能装的吧?可那种种证据又怎么解释?
各种各样的画面,在贺煜脑海轮流涌现,他继续思忖和揣摩,可惜都理不出一个头绪,反而再一次引致头昏脑胀,于是不再往下想,翻起身,埋在她雪白的胸前,继续用刺激的事冲走心中的困惑和痛苦……
睡梦中的凌语芊,忽然发现天佑回来了,那个温柔的、宠爱她的天佑总算回来了!
他满眼情意绵绵,柔声哄着她,叫她听他的话,她答允了,然后他亲吻她,吻遍她的全身,带她共赴巫山**,攀上**的高峰。
她觉得自己好幸福,被他那样温柔地爱着,俨如飞上天空,飘在云端上,很刺激,很快乐,她兴奋激动,近乎痛哭,紧紧搂住他,无比眷恋地深埋在他宽阔结实的怀中,希望再也不和他分开……
温馨美好的夜,随着黎明的到来渐渐消失,凌语芊悠悠醒了过来。
宿醉让她头隐隐作痛,柳眉微蹙着,茫然的大眼睛下意识地环视周围,看到偌大的空间并无预期中的人影,胸口即时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随之开始追忆昨晚的情景,不过想来想去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但其中,包括贺煜的温柔!
贺煜的温柔?不,应该不是,贺煜怎么会那样对她,冷血无情的他才不会呢!一定是她做梦,梦到以前的他回来了,只有“天佑”才会如此柔情地宠爱她。
“吱——”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阔步走进。
凌语芊即时瞪大杏眼,他……他怎么还在家?平时这个时候他不是早就回公司了吗?还有,他身上穿的,竟是悠闲舒适的居家服!
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床前,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
凌语芊更是震惊诧异,莫非真的是天佑回来了?可这是贺家,这是贺煜的卧室。又或者,贺煜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以前的事,他变回了天佑?然而,又好像不对!
“啊——”
凌语芊顿时发出惊呼,只因贺煜在她小脸使劲捏了一把,接着他还把她拉起来,丝被随之从她身上滑落。
凌语芊俏脸陡然一红,连忙拉起丝被重新盖在身上,不料被他阻止,他还将被子彻底拿开,让她下半身也一并展露在他的眼前。
“你……坏蛋,还不把被子还给我!”凌语芊恼羞成怒,娇嗔出来。
他却静静睨视着她,眼神炙热,唇角坏坏地勾着,似乎在说她身上哪个地方他是没看过的!
由此她也终确定,脑海那些零星片段不是梦境,而是真的发生了,她昨晚又和他做了,不过奇怪的是,身体不再似前几次那样腰酸背痛,下面还感到一股凉凉的,再无肿痛的感觉。
疑惑间,她抬眸,却见,他不知几时已经拿来她的衣服,还亲自帮她穿上。
天,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一下子变了?一夜之间从魔鬼变成了天使?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她忍不住,脱口而问。
瞧她一副防备状,贺煜忍俊不禁,薄凉的唇猛地扬起一抹笑意。
凌语芊更是睁大了眼,同时,禁不住地痴迷,他笑起来,真帅!真迷人!
她更加狐疑,继续傻傻地问,“你……你到底想怎样?”
贺煜翻了翻白眼,这小东西,亏他昨晚还赞她聪明,实际上还是笨得可以!
“你不是抱怨我对你坏嘛?不是你希望我‘爱’你的吗?”他冷哼了一句,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抱怨他坏?希望他爱她?有吗?她真这样说过吗?凌语芊不禁继续追忆,某些模糊的片段也随着清晰些许,但还是不够完整。
对了,那自己有没有抖出一些秘密来?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凌语芊脑海轰隆一响,仔细审视着他的双眼,可惜那儿深邃如海,依然令人无法看透。
这思忖揣摩期间,贺煜已替她穿好了衣服,把她抱下地面,催促,“快去洗漱,保姆给你煮了解酒茶,等下喝掉,然后吃早餐。”
依然迷迷糊糊的凌语芊,本能地拖着脚步迈向浴室,到门口时,猛然回头,疑问,“我昨晚还跟你说过什么啊?”
贺煜眸光一晃,很快恢复平常,不语。
凌语芊咬唇,歪头,盯着他,继而又扭头,终进入浴室。她对着镜子,呆呆看着自己,继续冥思苦想,奈何都没进一步的发现。
心不在焉之中,她洗漱完毕,再出来时,又问他,“你以后真的会爱我?”
“只要你听话,我当然会好好‘爱’你!”贺煜不作思索,回得意味深长。
他说的“爱”,并非她想像的那个“爱”!
单纯的凌语芊,心里却乐开花了,不再去纠结自己昨晚对他说过什么,她只知道,昨晚和他好好欢爱了一番,他很温柔,很小心,以致她翌日醒来,并没以往的腰酸背痛。
终于,等到他的爱了!虽然还是不及曾经的浓厚,但总算等到他冰山融化,瞧,刚才他还为她穿衣呢,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他穿着居家服,那就代表他今天不去上班喽?
“下去啦。”贺煜忽然又催促了一句,并不清楚她的内心想法,挺拔的身躯已先行朝外面走。
凌语芊回神,步履轻盈地跟上,到了下楼梯时,见他突然放慢脚步,她更是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住他的手。
贺煜脊背一僵,但也没挣脱开,任由她握着,走到一半时,他还反过来牵住她的小手,带着她踏入客厅。
正在大厅静坐的季淑芬,见到凌语芊总算出现,下意识地想教训,可当她看到儿子竟然牵着凌语芊的手,仿佛被雷电劈中似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凌语芊清楚季淑芬心里想着什么,难免暗喜一下,但也还是上前,真心问候,“妈,早上好!”
季淑芬气急攻心,死死瞪着那一大一小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然后,看向贺煜,失望地吼出一句,“阿煜!”
贺煜抿唇,冲母亲微微一笑,装作看不出母亲因何起怒的样子,继续拉起凌语芊,准备朝饭厅走。
“阿煜,你过来!”季淑芬更是尖声大嚷。
贺煜便也回头,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注视着母亲,平静地道,“妈,先让她吃早餐吧,有什么迟点再说。”
他语气敬重依旧,但也透着一丝不容否决的意味,尽管季淑芬是母亲,也不禁感到畏惧,就算心里还是十分气恼和不甘,却也不好再做声。
凌语芊忽然也孝敬地跟季淑芬道,“妈,我先去吃早餐!”
然后,继续由贺煜牵着,重新走向饭厅。
保姆为她呈上解酒茶,她皱着眉,拧着鼻子,一鼓作气地喝下去,接着开始吃早餐。
保姆已经退下,饭桌边只有她和贺煜,贺煜两手抱臂,两腿微微张开,斜靠在餐椅上。
“你还要不要再吃点?”凌语芊询问,把喝了一半的牛奶递给他。
贺煜剑眉一皱,很明显,对她这个举动感到不悦。
凌语芊这才意识到,随即吐了吐小舌头,以前她经常和“天佑”共饮一杯东西,以致刚才也习惯性地那样做。
“对了,谢谢你刚才帮我。”凌语芊再次做声,见他冷着脸,不给任何反应,于是转向其他话题,“昨晚是你接我回来的吗?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我昨晚喝醉了,家里有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说着,她小手半掩嘴唇,嗓音低下些许,“我们最好先配下台词,以免穿帮。”
贺煜为她“幼稚”的举动翻了翻白眼,但也如实道出,“说你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
凌语芊听罢,即时崇拜不已,“哇,谢谢你哦,为我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
贺煜并无任何高兴或自豪,轻声训了一句,“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