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结拜倒也罢了,那是你风老爷子与庄重之间的私人交情,你风老爷子再怎么牛,顶多大家是带了凑热闹的心思来观礼罢了。可是风老爷子却提出的是开香堂,召集在香江的象字辈以上的徒子徒孙们都来参加,那就摆明了这一拜之后庄重就是洪门的人了,入了洪门的册。
你道风老爷子为什么要求象字辈以上的人都来,因为如今洪门中很多象字辈的弟子都已经是一个小社团的大佬了,就算达不到大佬的级别,也是某一片区域的扛把子,风老爷子这是让他们睁开眼睛看清楚,别以后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来!
真出了那样的事情,那可不是说两句“大水冲了龙王庙”什么的就能够解决问题的,欺师灭祖,以下犯上是洪门的大忌,那可是五雷诛灭,万刀剐肉的死罪。
很多人都不理解风老爷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除了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秦叔在听他说过后明白了其中道理外,就连风老爷子的儿子风子语和他的孙子,现任香江洪门老大的风暴也不理解。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老爷子要做的事情你就得无条件执行。
直到欢宴散了场,回到了家里,关上门只剩下风家一家人和秦叔的时候,风子语才叹了口气,对坐在一张很老旧的竹制躺椅上做着手壶品着茶的风老爷子说道:“父亲,真不知道你这唱的是哪一出?”风子语是大澳,是大澳洪门的龙头老大,这样的大事他自然得回来给父亲捧场。
只是他一直就纳闷,不,是郁闷,那庄重才多大点人,一下子就和自己的父亲成了一辈,就连自己以后见了庄重都得叫一声小师叔,他倒还算好,人在大澳,和庄重照面的机会不会太多,可风暴就不同了,风暴都要比庄重大上十来岁,父亲叫小师叔,他可得叫小爷!
此刻听父亲问起,风暴也睁大了眼睛望着风老爷子。
风老爷子微微张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我且问你们,今天你们也看到了,这小子和我结拜的时候表现得怎么样?”风子语和风暴父子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风老爷子会以问代答。秦叔却轻声说道:“不卑不亢,进退有度,镇定自若。”
风老爷子点了点头:“你们觉得他这样的表现真象是一个单纯从大陆到香江来捞世界的小混混吗?别说他这个年纪的毛头小子了,就是向永强、仇天涯之流,包括狂到没边被他们杀死的安南帮姓阮的那个家伙在老头子的威严之下也会抖三抖。”
风子语苦笑道:“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风老爷子望向风子语:“是吗?”接着他望向了风暴:“你老子在大澳也就算了,毕竟隔得远,你就在香江,盛世大唐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吧?”
风暴低下了头,风老爷子又说道:“他们到香江也折腾了些日子了,我问你,你对他们到底了解多少?别的人就不用说了,单说说这个庄重!”这倒难不住风暴,他张口就把庄重到香江以后的所作所为给说了一遍,等他说完,风老爷子皱起了眉头:“完了?”风暴点头回答道:“他到香江所做的一切一件都没落下!”
风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和你老子一样,没有心思,洪门交到你们手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我在一天,洪门的秩序还能够维持一天,万一我要是闭了眼,你们两个,唉,你们从小都是我教导大的,品行上我没有任何的担忧,可是你们却不适合斗争,懂吗?”
“在道上混,每一天都在斗争,甚至可以说每一天都在战斗,和你们的敌人战斗,甚至要和自己人战斗,你们一个在大澳,一个在香江,都掌管着洪门的分舵,别看洪门现在看起来一团和气,风平浪静,可是那是有我在,有我在才有这份平静,你们明白吗?”
“如果我死了,别说洪门,就是整个香江道上的平衡都会被打破,香江道上的事情我不管,那个时候也管不着了,可是不语,阿暴,你们父子我能管吗?你们真以为底下的那些人真心服你们吗?不,他们不能服,特别是你们的一些长辈,他们比你们更有管理洪门的能力。”
风子语有些不服:“父亲,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把洪门交到我们手上,为这事,还和海外洪门差点翻了脸!再说了,你一直说自己对洪门中人是人公无私的,你这样做算不算有私心?”风老爷子点了点头:“也算我有私心吧,不过我的私心却是出于公心,因为你们的人品我了解,洪门这艘船只有你们不会把它带到沟里去!”
“那这和那庄重有什么关系啊?非得您老人家和他结拜,就算他有些能耐吧,我,再不济我爸随便哪个跟他结拜也能够笼络住他吧?”风暴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辈份问题。
风老爷子说道:“因为我必须给你们留下个保护神,所以我必须要给他一个名份,而且这辈份还不能低,低了他根本没有资格和那些老家伙斗,哪怕他再有本事也会被掣肘。所以他必须和我平辈,那样一旦洪门遭了什么难出了什么事,你们找到他他就不得不出头!”
风老爷子知道这样父子俩的智商,所以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等他们捋清楚。果然风子语又发问了:“可是他能帮我们什么?”风老爷子笑了:“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要问阿暴,对庄重有多少了解,可惜,阿暴虽然上了心,却不得要领,你只看到庄重在香江做的一切,却根本不知道他的来路!”
风老爷子望向秦叔:“你来说吧,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对他也很上心!”秦叔说道:“那我说试着说说,如果说得不对的老爷再指正。”风老爷子点了点头,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